“郎君,我去打探打探。”

随即向着身后打了个手势,带着两人向着山下驰去。

张林面沉如水,示意高顺暂时扎营,并将一众正卒甲士集中。

流年不利啊,这破世道。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赵通骑着马飞奔过来,气喘吁吁道:

“郎君,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匈奴人,是匈奴人开始劫掠了。”

张林神色一冷,“这是反了?”

赵通急忙喘了口粗气,摇摇头,急得差点舌头打结,

“亦不算反,是屠各胡与匈奴左部,单于王庭不知,亦或者知道,却根本管不了,但不管怎么说,羌渠单于还未公开造反。”

“不算造反?匈奴的骑兵都快杀到了司隶了,这还不算造反?”

张林冷哼一声,不过身为并州人,屠各胡如此猖狂的原因他大抵是知道的。

屠各胡,又称休屠各,武帝元狩二年败于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后随浑邪王降汉,迁置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五郡塞外,称五属国。

赐姓为金,深受汉庭宠信,甚至有数人封侯。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南匈奴来朝。

自日逐王比为醢落尸逐鞮向光武称臣后,南匈奴王庭逐渐迁于西河,屠各胡化归为南匈奴单于统领。

因不是嫡系,征调无度,矛盾重重。

不过就算如此,屠各胡依旧没能翻起浪来,直到光和二年,中郎将张脩与单于呼徵不和,杀呼徵,另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

汉庭自然默许了这种行为,满朝诸公,谁不希望看到一个懦弱亲汉的单于上位?

但羌渠是有先天不足的。

因为匈奴大臣贵者为左贤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贤王,次右谷蠡王,也就是说,匈奴真正的储君应该是左贤王,再不济也是左谷蠡王。

羌渠即位,左贤王、左谷蠡王未死,又岂能不怀恨在心。

两者一拍即合,便对羌渠单于阳奉阴违。

况且此时的大汉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大汉,甚至不是五年前的大汉。

五年前的大汉勉强还能维持体面,但到今日,中原州郡皆反,又哪有精力去管边地,孰不见定襄、云中,已成胡人天地?

匈奴人只是偶尔劫掠,已经算是胆小怕事,很给朝廷面子了。

若是天子刘宏知道,搞不好还得谢谢他。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匈奴内部如此分裂,待到皇莆嵩、朱儁平定黄巾,应该还能借着大汉的虎皮再安稳几年。

张林向着身后一瞥,

“通知高顺宋宪,让他们多派些哨骑出去,匈奴人的胡骑应该就在附近,营中的青壮也都集中起来,有武器的发武器,没武器的削木为尖也行,我要集中调用。”

一旁的亲卫立即拱手,打马向着山下传信。

张林神色幽幽的望着山下,忍不住摇头冷笑,

“想我六郡子弟多豪气,破匈奴,定西羌,灭莎车,勇武非凡,纵使有敌万千亦莫能挡,又岂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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