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营,收拢流民。”

传令官的嘶叫与马蹄声响彻在秋日的天空里。

健壮的民夫开始开始搭建简易工事,过去的两个月他们就是这样干的,现在他们仍然这样干。

不远处的流民倒是惊到了,本以为是哪里来的郡兵,没想到这片山坳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人。

这……这快有近万了吧?

张林骑马在山坡上,眼睛盯着天边。

“报,大军往西三十里,遇到胡人侦骑!”

“再探再报!”

张林直接下令道,高顺,赵通,宋宪等亲信皆镇定,倒是一旁的王成大惊失色。

还真有胡人?

倒不是怕死,而是流民太多,害怕胡人一冲,一乱就完了。

况且胡人来的太急了些。

胡人多骑兵,三十里,也许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胡人的先头部队就能冲到他们面前。

匈奴人就像狼,只要一闻到肉味,他们就会窜出来。

不过也像狗,只要你拿着棍棒,他们就会摇尾乞怜。

而此时的大汉既像是一块肥肉,也没有力气举枪握棒。

披甲的盾兵已经走到了最前,然后是流民堆里的青壮。

逃是肯定逃不了的,他们人太多了。

前方的哨骑又回来了一次,这次他带来了胡人的数量。

八百,就八百。

张林顿时松了口气,虽说八百人也不少,但总归还是能打的,嗯,总归。

他看了眼自己周围,三百能战的老兵,以及仓促间集中起的青壮。

够了。

……

天空中开始飘起细雨,匈奴人的先头骑兵停在了大营不远处,上下打量着这支组成古怪的军队。

他们脸上既贪婪又谨慎,和捕食中的草原狼别无二致。

阿尔泰骑马上前,眼睛在简陋的营地上转了一圈,指着道:

“那是什么?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群汉人的军队?”

一旁的副手满不在乎道:

“能有什么不对?汉人就是荒原上的野草,本来就到处都是,这一支只是人多了些,不过我已经看过了,大多都是流民,能战者估计也就数百,只需轻轻一冲,他们就是群待宰的牛羊。”

匈奴是不敢大规模造反的,真正动起来的,每一批其实也就数百。

但就是这一批批的数百人,彻底撕开了朝廷最后的遮羞布,堂堂大汉朝廷,竟让局势糜烂至此,一支不到千人的马队,就想吃掉他们好几万人?

哪怕大部分流民还落在后面,但就是这里的人,匈奴人也太狂妄了。

当然,如今的朝廷也实在是精力不济,黄巾都差点打到了洛阳,他们又哪来的心思去管胡人?

也正因为如此,过去如狗一般乖巧的匈奴人抢红了眼,若不能抢一把回去,他们又岂会甘心?

阿尔泰沉默了半响,他只是匈奴左部的一个小部落首领,父亲寄希望他如黄金,但他等了十几年也没等到发光的机会,除了今天。

他两眼微眯着望着前方,牙齿一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就打吧,只有打了才知道是何等成色,汉人虽多,但怯懦者众,就如牛马,我军人人有马,就算事情不对也可以安然离去。”

说着,他向着两边打了个手势.

得到信号的胡人点点头,两腿一夹,身下的战马开始躁动,然后慢慢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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