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牧之原桑,您这里有理发用的工具吗?”
为了方便租户们,牧之原夫妇在家里准备了很多工具。
“嗯,有是有,你要剪头发吗?”牧之原太太有些奇怪。
“是的,想把头发全都剃掉。”夏生坦诚的说道,他从初中时期就一直是一头圆寸,现在顶着快要遮住眼睛的长发属实有点不习惯。
但看着牧之原太太疑惑的样子,他想了个合适的理由解释道,“昨天晚上梦到了母亲,她说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所以我想剃掉头发重新开始!”
“好,我这就去给你拿,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哦!”牧之原太太也鼓励道。
在她看来,花山夏生能够迷途知返着实让人欣慰。
回到房间后,夏生用凉水简单洗了洗头,给电动推子插上电,拿起便贴着头皮剃了下去,不带一点犹豫。
差不多剃光时,又拿起镜子照着补了补刀。
失去了浓密刘海的掩盖,花山夏生的全貌出现在眼前。
“这不挺帅的嘛,干嘛要遮起来。”
夏生摸了摸只留短短发茬的脑袋,“手感对了!”。
将理发器还给牧之原太太时,看到如此另类造型的花山夏生,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看起来真是精神呢,好好加油哦,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虽然她说精神是假的,曰本人并不觉得寸头精神。
夏生摸了摸脑袋说道,“总之先去打一份工吧,不过现在只想把房间收拾干净。”
“那我先去帮你问问好了。”花山夏生的振作让牧之原太太也干劲十足,想要帮花山夏生张罗着。
夏生没有拒绝,道谢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虽然只是区区20平米的空间,但清理起来也真是要了老命,这屋里最多的可能就是空啤酒瓶。
将垃圾都搬到楼下不远处的垃圾箱后,夏生回去洗了个澡,不足5平米的卫生间却有淋浴,这小屋空间虽小,但至少五脏俱全。
清理干净的小屋看起来舒服多了,这时他才终于有时间摸起了那靠在墙角的吉他。
这是花山夏生十岁时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花山夏生虽然颓废了许久,但这把吉他却被他打理的很好。
拿起这把吉他时,就像是接触到了某种媒介,一段段更加细碎的记忆逐渐涌出。
拨动琴弦后,悦耳的琴声让夏生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到好像曾经听过千百万次,又陌生到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泪水在不经意间噙满了眼眶,但夏生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悲伤,等他注意到时,视线早已被泪水折射得扭曲又模糊。
他抹掉眼泪,心里不是滋味,既不是悲伤也不是郁闷,这种怪异情绪的来源可能是因为同命相怜的共感,也可能是因为鸠占鹊巢的愧疚。
似乎是想逃避这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情绪,夏生放下了那把吉他,转而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矮桌。
桌上散乱的放着几本书,好像有一些是花山夏生在学校使用的教材,但有一本显得很特别,封面上用稚嫩的笔法写着“にっき”。
这是一本日记。
虽说是日记,但里面的文字也并没有多么详细的记录着主人的日常,只是简短的记录了当时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和心情。
或许起初只是因为花山夏生儿时贪玩的懒散性格,但后来大概就形成了习惯。
“1973年4月17日,今天池田老师说要每天写日记,好烦!”后面还画了一个在踢球的小孩。
“.…..”
“1974年1月1日,新年快乐!还想放烟花!”后面画了一个绽放的烟花。
“.…..”
“1977年8月10日,过生日好开心,爸爸我还送给我吉他作为礼物,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希望能早点弹出音乐给爸爸妈妈听!”
看到日记里写着的“吉他”,夏生一时间很难判断他打开这本日记的做法是对是错。
“看都看了,那就看下去吧。”夏生心一横,又看了下去。
“……”
“1981年5月21日,Akina桑真可爱~”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Akina?中森明菜啊。”看到这里,原本脑海里像卡壳的磁带一样滞涩的记忆突然转动了起来,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属于花山夏生的记忆好像活了起来,刚刚消失的共感又出现了。
“1985年11月23日,想要环游世界!”
越往下看,共感就越强烈,可能刚才还开开心心,看到下一段文字时就变得愁眉不展,但看到这一段,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夏生很清楚,这情绪并不是来自花山夏生的,而是来自他自己的。
他的梦想也是环游世界,但很可惜还没实现就挂掉了,现在想来,没能实现梦想的人生,原来这么让人悲伤啊。
合上还未看完的日记,夏生叹了口气,再次端起了吉他。
他一边生涩的弹奏着,一边开口唱着。
“この地上にあるもの全てが
如果这世间的一切
時と共に形変え行くものならば
都会随着时间而变迁的话
僕らが抱いてる貴いものに
那我们所拥有的珍宝
本当にすがる価値はあるのでしょうか
是否真的有依靠的价值呢”
弹吉他的技巧是花山夏生的,唱歌的技巧是夏生的,他们虽然是不同的人,但在现在却又不分彼此。
片刻的沉默后,夏生的心里多了几分了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说道。
“我会作为夏生,连带着花山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的,这次,我们一定能实现梦想!我保证。”
两段跨越了无数时间的人生因为“梦想”二字交汇在一起,之后,它们大概会合二为一,延伸出一条崭新的道路吧?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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