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放在这里,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不合适,可此时在范旭的脑海里,这样一句话还是无端端的蹦了出来。
想来也是。
在这世间,其实哪有什么真正智珠在握的妖孽智者。
假如真的如那般,范旭是什么权贵之后,拥有横推一切的实力,哪里需要用得着去准备这么多的计谋?
老实说,任何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方面是为了装出来稳定军心,另一方面,很可能也是因为事件本身,与智者的切身利益无甚关联所导致的吧。
思绪无根的继续飘摇着,范旭被这突然冒出的念头给逗笑。
其实无论怎么样,他今天已经将能做的准备,都尽可能已经做全。至于接下来,一部分是今日这些所做查遗补漏,另一部分就只剩见招拆招了。
“有我这么个懂人心、会算计的兄弟,青哥儿还真是走了大运了。”
范旭其实也是爱玩笑的,但无奈在这时代里,能解懂他幽默的人太少,因此在身边多数人的认知里,他才成了那个沉默寡言,而又温润有礼的小范先生形象。
当然,范旭本人其实也从未在意过这些,就跟兴趣爱好一样,虽然喜欢,但也没必要平素见人便表露,何况他也早习惯了一个人……哪怕朱青,也只是次巧合的意外而已。
“也不知道那坏小子现在睡了没有?”范旭仅用了一秒,便果断作出判断:“就他那种没心没肺的模样,怕是早就鼾声打的震天响了吧!”
不知为何,只要是跟朱青在一起时,范旭很难维持以往的淡定。
说来也怪,也可能是因为小小年纪,就跋山涉水走了千百里路程来到中京,一路上见得经的太多了,被苦难磨勘过的朱青,似乎永远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来到洛辅只一年,比范旭大了三岁,当时还年纪只有十岁的朱青,竟然已是把吃喝嫖学了个样样精通。
范旭很难想像,当初那个穿着破旧老羊皮袄子,脸上起干皮的质朴放羊娃,究竟是怎么样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彻底褪去青涩,完美融入进洛辅这个社会大染缸的。
可以说,除了那满口绝难改掉的秦人口音,那坏小子几乎彻头彻尾的成了,洛辅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到的地痞青皮模样。
而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尽管与范旭的性格完全截然相反,但这绝不代表,朱青就是那种一无是处的人。
相反。
跟少言寡语的范旭想比,朱青他不仅性格活泼外向,而且十分善于与洛辅当地的地痞流氓打交道,平日里,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包打听,走街串巷,送物递信,处处没少过那些‘道上人’照应。
二人的生意,之所以能在福生巷如此出名,想来应该也离不开他那些‘兄弟们’的帮忙照应。
前院的音乐声又再次响了起来,随后一阵阵喧闹的喝彩鼓掌声传了过来。
范旭将那方玉佩塞入怀里,扶窗瞥了一眼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才转身走向床榻,吹熄烛火时,前院的喧闹声仍在隐约传来,弥漫的酒香与耀眼的灯火,足以证明那里的热闹。
“还是……睡不着啊……”
范旭躺平身子,卷起被褥,蒙头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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