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会儿,林平之对这二人的实力,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不禁摇了摇头。
看来这华山派的第二代弟子里,当真没什么出众的人才了。
那高根明武功路数倒是颇具特点,右手长剑,左手一把铁算盘专门锁拿对方兵器,但论真实水平,其实比林平之见过的劳德诺还差了不少。
尤其这个名叫程铁衣的汉子,一根镔铁盘龙棍舞得虎虎生风,显然臂力十分沉重,高根明那种技巧性的打法大受限制,时间一长,恐难抵挡得住。
“两位且住。”林平之清啸一声,他原本就是在招揽人才,当然不愿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出现,当即喝止了两人的比试。
更何况,那高根明还是岳不群派来的帮手(奸细),若是一见面就伤了他,于那华山派掌门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场中刚刚还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同时收手退开,就见那高根明气喘吁吁,而程铁衣却恍若无事,不知清汗是否出了几滴。
至此,两人的武艺已高下立判,但也均是高出局中的其他镖师甚多,于是林平之拱手说道:“两位都是武艺精纯之人,福威镖局正当用人之际,此刻日上三竿,还请到后厅用膳。”
这话说得颇为圆滑,把那高根明摆在了与程铁衣相仿的地位,一方面是要顾及华山派的颜面,还有一层考虑,就是要打压一下那程铁衣的傲气。
高根明暗叫了一声“惭愧”,他也想不通师父为何不派二师兄来这镖局里探查消息,毕竟那劳德诺是带艺投师,无论是武功还是阅历,都要比自己强了一大截。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林家对他倒也是礼待有加,用了饭食,高根明自去客房休息了。
“程兄,请再饮了此杯。”林平之端起桌上的酒,又敬了程铁衣一杯。
酒送到嘴边,程铁衣就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直爽如他,随即说道:“感谢林少镖头盛情,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这程铁衣虽是个烈性梗直的汉子,却不是傻瓜,林平之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早已看在眼里,于是便痛快问了出来。
“好!”林平之对其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程兄果然是个大丈夫,真豪杰。之前听您提起锦衣卫举办的天下镖局大会,其中是否存着什么隐情,还望告知。”
“这……”程铁衣迟疑了一瞬,说道:“实不相瞒,我对此事其实也是道听途说,林兄弟可知道有一位神秘的密宗高手,雕刻了十二尊翡翠娃娃?”
“翡翠娃娃?”林平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处在初级阶段,当即把目光转向同桌陪客的林震南和米为义。
“贤侄说的,莫非是传中中刻有一套绝世内功的翡翠娃娃?”到底是林震南见多识广,略加思索,随即问道。
“不错。”程铁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说此次,那朝廷如此兴师动众地举办什么天下镖局大会,就是为了找一家最好的镖局,把这重现江湖的十二尊翡翠娃娃,送到那紫禁城去。”
“哦……”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林平之有些疑惑,为了招选一家镖局托镖,就举办一次跨州府的镖局比赛?
就好比为了喝点牛奶,非得去养头牛一般,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不,林平之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掌握的信息还不全,那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岂会开这种玩笑,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所以程兄想要保的,就是这一趟镖么?”林平之不禁问道,这程铁衣练得一身好武艺,应该是不愁找不到好营生的人,可看他现在混得这落魄样子,兴许是性格影响了前途。
而这趟皇镖,必定是天下瞩目,即便只是在那天下镖局大会上展露一下身手,今后也该不愁吃穿了。
又或者,这程铁衣是想借此机会,混个锦衣卫的编制,成为吃皇粮的官?
林平之正在那儿瞎猜,就见程铁衣主动站起,提起那拳头大的酒壶,朗声说道:“林总镖头、少镖头,不敢相瞒,程某家中也是开镖局的,此次借了福威镖局的威名,实是有些难言之隐,还望见谅。”
说完,把那酒壶端起,咕嘟咕嘟如饮水般,把一整壶烈酒都一饮而尽。
林平之一怔,完全想不到这程铁衣与他们竟是同行,那他为何要投到自己的镖局旗下,真的是为了扬名立万么?
“贤侄,林某三代走镖,可否告知你家是哪个宝号?”林震南问道,他是老江湖了,行当里的规矩之中,就有一条“来路不明的货不接,不义之财莫取”的戒律。
财货的来历不明都不敢接,这人若是执意隐藏身份,当然也是不能留的。
这是祖宗前辈,受了多少教训之后才总结出来的,林震南端着这碗饭,不敢不小心遵守。
也就是说,别管林平之多爱这程铁衣的才能,也不能因此破了这个规矩,这是林震南的坚持。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程铁衣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说来惭愧,家父曾是应天府长风镖局的创办人之一。”
“莫非是程峰程大哥?”一听到长风镖局的名号,林震南脱口而出,等看到程铁衣点了点头,他更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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