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天井,来到那屋前,林平之逼着那老鸨过去敲门,就听里面有个清脆的女声问道:“谁?”
依稀是那曲洋孙女的声音,林平之一掌切中那老鸨的后颈,让她晕了过去,然后答道:“我,林平之。”
他也不知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只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嫖宿的田伯光,也没有追击而来的余沧海,林平之想不到任何隐藏身份的理由,于是这样直接报上了姓名。
“咦?”屋内那女孩显得有些吃惊,接着有门闩落地的响动,门开了,果然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就见她奇道:“林哥哥,怎么会是你?”
那绯红的脸蛋上,还带着三分娇羞,又有三分腼腆。
想到向米二人还跟在身后,林平之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我们是帮定逸师太找徒弟来的。”
“哦,原来是找仪琳姊姊啊。”曲非烟似乎有些失望,把门口的位置闪了出来。
这屋子倒不大,一目了然,内里只有一张床,帐子低垂,依稀有人躺在其中,而那仪琳就坐在床边,抿着嘴唇,神色颇为紧张。
寻着这小尼姑,林平之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当即躲到一边,他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相比之下,由衡山派的人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更恰当些。
向大年他们自然也深知此理,于是问道:“仪琳师妹,你这是在……”
“啊?”直到这时,那仪琳才发现突然出现的三人,从床上跳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用颤巍巍地声音说道:“两位师兄……”
“嘻嘻,是我求仪琳姊姊来的,借点伤药治疗床上那人。”曲非烟一看这小尼姑怕得要死,只得主动为她解围,并大声叫道:“喂,令狐冲,你死了没?”
就听床上那人哼道:“哪有……这般容易……便死?”
向大年和米为义不识得令狐冲,之前听说他已被青城派的罗人杰所杀,此刻却听这女孩叫出他的名字,都是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
但转念一想,这几人不似作伪,回雁楼那事也已说清,至于杀死罗人杰那事……现在还有人顾忌青城派的感受么?
更何况这令狐冲是华山派首徒,入门资历比他们二人还早些,当即一起行礼道:“衡山派向大年、米为义,见过令狐师兄。”
“两位师弟,咳……咳,我伤重难以起身,还请见谅。”令狐冲喘着粗气,勉力说道。
“不敢。”向大年客气说道:“令狐师兄伤重,需要静养,此处鱼龙混杂,还请各位移步,同到敝舍如何?”
“也好,那就有劳两位师弟了。”令狐冲答道。
他既答应了,仪琳自然也是跟定他的,只是那曲非烟忽道:“爷爷等着我呢,我这可要去啦。”
言毕,就听得她一声娇笑,窗格声响,这女孩已然从窗中跳了出去。
这女孩身份神秘,武功却不弱,向大年有心要留她查验一番,但那句“姑娘请留步”还是慢了半拍,待他追出去时,对方已不见了踪影。
令狐冲伤重,需要宽大的马车接送,向大年自去安排,只留下米为义陪着几人说话。
此间事情已了,林平之有心要离开,可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似有不少人从巷中过来,此时四下俱寂,那脚步声便显得特别清晰。
那些人来到群玉院院外,便停住了,只听一人问道:“你们可看清楚,那姓林的就是进了这院?”
“没错,侯师兄,就是这里。”有人低声答道。
“点火。”问话那人再不多说,一声令下,就见浓烟四起,接着便是透亮的火光,还有许多火把伴随成捆的干柴从天而降,一起被抛到这群玉院内。
此时距离那场大雨止歇还不久,地上遍布积水,可那些火把竟丝毫不受影响,一股桐油燃烧的气味直冲口鼻。
群玉院里木质结构的房屋不少,易燃的门帘被褥更多,这下火势一起,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院子里的龟奴和鸨儿杀猪般的乱叫,还有些乱窜的男男女女,一时之间林平之也分辨不出他们的身份,毕竟人么,光着屁股的时候都差不多。
有人想要跑出去,却发现那些门都像是被反锁了一般,怎么也打不开,还有火苗蹿出。
林平之猜到对方应是冲着自己来的,寻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僻静的地方,谁知刚跳上墙头,三把明晃晃地长剑同时袭来。
还有人大喊:“大家注意,有人想从这里跳墙出来。”接着又有几根火把飞了进来。
身在半空,避无可避,林平之一个鹞子翻身,退了回来。
只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看清了敌人身上的衣服——居然又是那些青城派的人!
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林平之缓缓拔剑,誓要一次性做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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