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坊”的正门颇具特色,正门前立着四根一人粗的大红漆木柱,寓意着四方来客,门头上挂着一块醒目的大牌匾,门下左右两旁挂着一副对联,上联“闻香下马”,下联“知味停车”,取自“汉三杰闻香下马,高炉酒十里飘香”的典故。
门前站的两个机灵的伙计,见着钱玄来了,赶忙迎上去领路,恭敬的喊道:“钱爷,您来了,雅间已经留好了,随小的里面走着。”
“可有客人先到了?”钱玄边走边问道。
“到了有一会儿了。”伙计应道。
钱玄脑子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回过身对何琪道:“何兄,我俩来迟了,待会须得一人敬他一杯酒。”
然何琪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随着伙计进入店里,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处宽阔的大厅,摆着几十张桌子,只有三两个空着,其余的皆坐满了食客,不时地还能看到一个老师傅带着一个小徒弟,当场表演起了片儿鸭,引得食客一众叫好。
穿过大厅,伙计领着径直走上二楼,面积与楼下一样大,却是被隔成了一个个精致的雅间,依稀能看到雅间里的食客们大快朵颐的样子,走至事先预定好的雅间门前,伙计止步,推开了门道:“钱爷,您进去稍坐,小的这就去上菜。”
“等等,麻烦老陈来一趟,表演个片儿鸭。”钱玄道,又转身向何琪介绍道:“食也,技也,二者相辅相成,必不可少其一,何兄第一次来,不妨见识见识。”
“听说过,没见过,今日倒是可以好好瞧瞧了。”何琪笑道,随后与钱玄进入雅间,却是齐齐的愣住了。
只见桌上的一只烤鸭已经被食了大半,靠窗坐着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先生,剃着短发,正在聚精会神的在卷烤鸭肉,对于有人进入雅间,充耳不闻,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没任何事比吃烤鸭重要的。
何琪仔细打量了一眼,觉得此人分外眼熟,直到钱玄喊道:“豫才,你怎先吃上了?”,何琪才恍然大悟,随后不禁哑然失笑,原来眼前这位专心致志吃烤鸭的便是大名鼎鼎的迅哥儿了。
历史书上迅哥儿的照片是50多岁的时候,而此时的迅哥儿才30出头,相貌差异极大,有这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穿这世间的任何事,何琪第一眼没认出,也就理所应当了。
听到钱玄在喊话,迅哥儿轻微的抬了一眼,随后不缓不慢的放下了手里卷好的烤鸭,站起身,望着何琪一眼,躬身行礼后,便又坐了回去,继续吃卷好的烤鸭,不言也不语。
高冷范儿十足,这是何琪对迅哥儿的第一印象。
“豫才,我与你说话呢!”钱玄又喊道,见迅哥儿没有搭理的意思,干脆走上前,将剩余下的烤鸭连盘子端出门,挥手招呼来了一个伙计,嘱咐道:“这份撤下去,赶紧重新上一份。”
“再烤一只,与这只一起打包好,待会我带走。”迅哥儿沉声道。
伙计瞧了瞧钱玄,踌躇不定。
钱玄瞧着迅哥儿,却是古怪的笑道:“今儿个我请客,寻常只听说过客随主便,从没听说过主随客便的,豫才,你是最懂礼的,你说道说道?”
迅哥儿抹抹嘴角的油腻,饮了一口茶后,淡定的说道:“前几日,你说要请客吃饭,我寻思着若不应你,怕是要被你说瞧不起人,我自不是这样的人,便应下了。今日你请客吃饭,我又寻思着总不能一饭请两客,让你钱玄被人瞧不起,我自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是缺一只烤鸭钱的人。于是,思前想后,我便提前叫了一只烤鸭,全当你请我吃的那顿。”
“我若提前吃了这只烤鸭,便是让人瞧的起你,我若不提前吃了这只烤鸭,便是教你被人瞧不起,所以我便提前吃了。”
何琪听的差点没憋住笑,急忙撇过头去忍着,心道总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这再烤一只,又当何说?”钱玄也被这番说辞给逗笑了,干脆又问道。
“前几日,大清早的,你来我家,给我带了几斤桔子,我吃的上火,想来上火源你而起,正好烤鸭是寒性,可降火,自是由你而终。”迅哥儿丝毫不觉得尴尬,定定的说道。
“我给你带了桔子,可并未让你吃,故你上火怎就因我而起?”钱玄反问道。
“那你为何带桔子来?”迅哥儿直直的望着钱玄,不答却再度反问。
钱玄一下了哑火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趁着何琪不注意,急忙朝迅哥儿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说道:“豫才,你我之前说好了,不提这事的,怎会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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