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半晌,未曾使得沈澄忘却此行分秒必争,六大目标等着他送往黄泉。

正好顺着地势图上众人位处顺序,一个个地利落杀去。

他背脊贴于墙上,凝神静听室内话声。

“美人儿,再亲一个~”

“讨厌~黄公子真坏~”

****不堪入耳,莺燕纷飞,满室皆春。

刚把一杯暖酒自侍女饱满处掏出的黄高枝哈哈大笑,醉醺醺的脸涨得通红。

他手腕一甩,惊险将酒杯送到紫衣高瘦男子身前:

“刘二少,把这杯干了罢。你兄弟与我同负血仇在身,好该齐心协力,何必冷着面皮把场面闹僵?”

那高瘦男子紫袍由上好丝绸织成,确有名门气派。

瘦削如刀的面容以及冷硬眼眸,却似江湖武人胜于富贵二代。

“刘正只恨自己无能,独力报不得父仇,屈居于仇人檐下才得苟安。”

“可不似你黄公子,大仇未报尚且不思进取,日夜沉溺酒色,任得武艺废弛。”

“刘正虽然不是甚么英雄人物,可也不屑喝你这杯酒。”

黄高枝笑意一僵:“我每早鸡未啼便已起来练剑,练得汗浸冬衫方知稍休,难道非要跟你刘二少交代得清楚明白?”

“我劝你喝酒,是想你的神经别那么绷紧,不然复仇时机未到,你早已心浮气躁走火入魔。”

“连内劲也没法练成,还说甚么誓报父仇?”

刘正迟疑未答,一旁体形短小粗壮的刘刚已接过酒杯,笑着喝尽:

“舍弟自家父死后沉痛过度,言语须不好听,黄公子别要在意。”

“这杯酒,且由本大少陪你喝干。”

黄高枝大笑。两人换盏既罢,刘刚倒也半点不含糊地直入主题:

“黄公子要我等该放松时便放松,好待时机到来,却不知时机一说,可有凭据?”

“张天鹏虽然看似要站到道观的对立面,但终究是全真一脉,与我等背后主使,并不咬弦。”

“今日当我们是奇货,明日便能把我等反手卖掉,可见久留府上,非是良策。”

“时不我与,还望黄公子明示。”

黄高枝笑得甚是神秘:

“你们可曾听过炼丹司的星雁真人?”

“全真道在沧州府的一把手,炼神境高手。”

“更重要的是,她是姚凌欣年少时结下的大对头。”

“今晚宴上,张天鹏和本府知府请得姬星雁来,欲在席上晓以利害,说得她代表全真上宗整治姚家,支持张天鹏接任观主。”

“到时候道观里头斗得不可开交,我等乘势杀将回去,镇上乡勇百姓感念我五家恩德,也必响应。”

“大仇骤眼可报,何须在此长吁短叹?”

便在这时,只听一道声音轻叹道:

“见过蠢的见过坏的,就是没见过像你般又蠢又坏到了尽处之徒。”

“活得过一刻钟,再谈报大仇不迟。”

言罢,纯钢剑刃破墙突刺而入,势将黄高枝脊柱骤斩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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