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除旧岁。

除夕这天一早屋里都有些寒冷,陈锐就被老妈突然从被窝里拽起来了。

“贴对联了!”

陈锐的母亲一边说,一边从里屋穿到了外屋,拿起大勺子用力搅着炉火铁锅里的浆糊。

陈锐不是特别情愿的起来,虽然他想再睡一会,可是一想母亲若是进来摆出那份歇斯底里的劲儿,自己整个年都别想好过了。

那边浆糊熬好了,说白了就是面粉汤。

空气中略微弥漫着一点淀粉焦糊的香味。

老家这边县城里讲究对联要除夕当天贴,早上八点前就要贴完。

陈锐透过窗户上覆盖的塑料布,看着外面深蓝色的天空,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鸡还没有叫就要贴对联了?

他正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是哪家邻居养的鸡就“喔喔喔”的叫了起来。

“好啊,连只鸡都和我作对,那我还是起来吧。”

陈锐如此想到的同时,他把藏在被窝里有些温热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套上。

衬衣,毛衣,棉服。

这个时代的采暖效果并不是太好,陈锐虽说蛋白质补充的很足,但是他有意控制着身材,他现在身高拔高了不少,但是横向的身宽却没有什么发展。

不过,就算是这样,陈锐传完全套衣服,看起来也是一个球了。

那边陈文亨也起来了。

陈文亨穿得要朴实了很多,他也穿了衬衣和贸易,但是外面就披了一件军大衣。

深绿色的军大衣虽说重量很沉,但是保暖和压风的效果也确实没得说。

陈文亨见到陈锐如此不甘不愿的表情,好似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儿子。

他像是一名父亲一样揉了揉自己儿子的脑袋,他说道,“走,和爸爸贴对联去。”

陈锐的母亲在外屋小心翼翼的把白色的浆糊用刷油漆的刷子涂满整个春联的背面。

陈文亨小心翼翼的拎起了对联的两个角,均匀的浆糊缓慢的流淌。

陈锐拉开了房门,一股冷气涌进来的时候,陈文亨就冲了出去。

这种面粉熬制的粘稠浆糊,在屋外冷下二十几度的气温下,用不到一分钟就会冷冻成冰坨,那时候对联可就沾不上了。

所以,陈锐小时候一直有个很疑惑的想法,就是他觉得春联之所以能够粘在大铁门上,用不用浆糊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好像直接泼点水也能粘上。

反倒是浆糊这玩意熬起来好费事,一不小心要担心它焦了,一不小心又要担心它没有熬好没有粘性。

陈锐日后的时候再回忆,才觉得浆糊好不好用不是重点,重点是过年的时候就得有这些步骤,就得有这些仪式感。

陈文亨从屋外回来了,陈锐的妈妈这边也涂好了第二张春联。

陈文亨的父亲再冲出去。

陈锐则负责关门开门。

陈锐看着这一家人分工协作的场面,有点弄明白了什么是“年味”,为什么后来“年味”越来越淡了。

简单来说,日后年味越来越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大多数东西都可以买现成的了。

甚至,就连年夜饭都能够提前在饭店定。

这看似是省事了,可是却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没有了齐心协力一起协作的这个缓解,没有了共辛苦,就产生不了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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