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尽可能的花更多时间来照顾悔儿,可他也知道,不管他派再多的人来照顾悔儿,也终不及南月这个生身母亲来的重要。

他拒绝不了这个请求,叹道:「罢了罢了,一会父王要去给你母后喂药,便带着你吧,但父王今夜要批改奏折,可陪不了你,到时可不许哭鼻子。」

小丫头达到目的,开心的欢呼雀跃起来,小胖手攥着糖葫芦递到赫连决唇前,「好父王吃一颗,只许吃一颗哦。」

赫连决看她亮晶晶的眼眸,想逗逗她,一下咬下了两颗糖葫芦,转眼间便吞吃下肚,糖渣从竹签上掉下来,砸到小丫头手背上,上一秒还咧着嘴笑的开心的赫连悔,下一秒表情一变,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呜……坏父王!我要去给母后告状,让她醒来之后也不要理你,呜呜呜呜……」

「悔儿乖悔儿乖,明日父王再命人给你买一根,不!买十根!」

「不要!悔儿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呜呜呜……」

「……」

赫连决好不容易哄睡了小丫头,望着手边哭的脸儿红红的人儿,他头都大了,早知道她会闹这么厉害,方才就不逗她了。

夜深了,房间逐渐安静下来,赫连决静静的望着榻上这一大一小,突然发现悔儿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她母后。

「南月,这小丫头简直就是孤的克星,每天都要哭个几次,每次都要哄好久才不生气。」

虽是这样说着,可赫连决语气中没有一丝抱怨,甚至还带着笑意,他忽然很想知道南月小时候是不是有这么爱哭。

窗外的月光撒在她的柔嫩白皙的皮肤上,她的模样与从前相比丝毫未变,赫连决抬起手,在触碰她时都是极轻柔的。

「南月,悔儿也很想让你醒来,方才她还跟孤说,以后要来亲自照顾你用药,孩儿都长大了,你还不打算醒来吗……」

他在榻边端坐良久,心里一直记挂着今日还没有批奏的折子,便放轻脚步悄悄离开。

赫连决来到书房,一整天都未理国事,御案上的奏折攒了厚厚一摞,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看来今夜又不能安眠了。

赫连悔说了便做,从那天早上开始,她母后所有的汤药都是她亲手喂的,而且她还细心的发现,母后喝的药汁是不同的。

准确的是每十天的晚间,太医便会带来一种特殊的药,就像是她生病时经常喝点那种,又腥又苦的棕红色的粘稠液体,但平时母后喝的都是正常的补药。

她也曾问过太医,母后饮的那是什么药,可太医只搪塞的回答说那是一味特殊的药引,是种什么植物的根须。

小姑娘是年纪小,但她不傻,就算太医不说,她单看那「药引」的颜色和味道,就猜的八九不离十,毕竟她每次生病时,她也会喝上一两次。

太医若是好好回答,她还没那么好奇,但看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倒把她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在又一次的十天之后,她受好奇心驱使,借着夜色,提前跑到给母后熬药的地方打算一探究竟,她想知道为什么太医会在药中放血,放的是谁的血?

姑娘年纪小,随便藏个桌子下边都不易被发觉,毕竟大家各忙各的,谁都不会注意到她,再说了,就算是注意到她,她也没什么怕的。

她躲在桌子底下,看着侍卫将药汁端走,可侍卫端走的时候是正常的药啊,难道自己记错时间了?

小姑娘苦着脸掰起手指头算了算,今天慢慢就是第十日,绝对没错!

她从煮药间跑出去,眼睛四处搜寻方才端药的侍卫,在她确定目标后,便一直悄***的跟在那侍卫的后边。

中间不是没人发现她,但那些侍卫侍女只当她与平时一样,是在跟宫人玩捉迷藏,怕坏了小公主的兴致,便没人敢打搅。

就这样,她跟着那侍卫越走越远,越走巡逻的侍卫越少,赫连悔年龄到底是小,眼看天黑路远,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就在她认真考虑要不要回去时,眼见侍卫进了一处寝宫之中。

这地方当真偏远,不起眼也不热闹,她自然是没来过。

侍卫进去了一小会便出来了,赫连悔却不想跟着他离开,她此时一动不动的窝在寝宫外的花丛里边,来都来了,她一定要弄清楚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终于,在她等的快睡着的时候,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小姑娘窝着腰,一溜烟混了进去。

这寝宫中的摆设与其他宫里不同,这儿格外的空旷,不光屋子小,里面既没有妆台,也没有屏风,进去之后赫连悔便看到榻上坐着一名似乎十分虚弱的女子。

难道是姒夫人?

悔儿忽然想到父王曾说过姒夫人在僻静处养伤,难道是她?

那父王为何要姒夫人的血给母后入药呢?姒夫人的血有何不同吗?

「不是刚取完血吗?怎又来了?难道是赫连决快要身亡了,所以一碗血不够吗?」

嘶哑粗粝的声音猛的在寂静的寝宫中响起,吓的悔儿脸都白了,那仿佛裂帛一般的嗓音与女子纤细瘦高的身形十分不搭,赫连悔这才能确定眼前女子并不是姒夫人。

「啧……这次怎的来了个哑巴?」

借着月光,悔儿看见她的头转了过来,在女子看到她的那一刻,声音忽停了。

「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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