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先生年前就说,就算他不提某事,皇帝陛下自己也会想起来。
这倒是……对上了。
既然是皇帝陛下的亲自吩咐,那么,父子两个之前因此而来的一些猜测,应该,就不是真的了。或许,真只是这新朝的皇帝陛下,对待子女的态度,与以往不同。
随后又商讨过其他一些事情,早朝结束,大家也就各自开始年后忙碌的一天。
玄武湖上的大宅内。
直到早朝结束一段时间,朱塬才堪堪起床。
昨天本该是休息日,被老朱拉去谈事情,还陪着听戏吃饭,于是今天就打算歇一歇。
可惜,事与愿违。
刚醒来,进门伺候穿衣的写意就提醒,金陵大学副校长钱唐钱大人已经到来多时,还是奉了皇命,过来和朱塬商讨事情。
朱塬本能地感觉没有好事。
已经拜过了‘圣人’,以钱唐的魏征式性格,肯定不会是再跑来夸自己的,那么,大概率……只能是过来找茬的。
于是就不急。
安安心心地吃过了早饭,来到外院正堂,钱唐已经被请进门多时,朱塬进屋,只见某个依旧衣着寒酸的中年书生正捧着一册《太平御览专心
等朱塬走近,钱唐才回神过来,起身施礼。
两人招呼一番,各自坐下,钱唐没有立刻说事,而是示意一旁的那册《太平御览:“下官请内侍寻书以作消磨,不成想平章这里还有如此典籍,可否容下官日常借阅一番?”
这套《太平御览是年前庄家当年礼送过来的,只是一套书就装了整整一马车。
朱塬没有私藏的意思,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而且,这套书……年前有人当礼物送给我,我本来的计划,就是让人整理后送去金陵大学……那边也该有一座图书馆了。”
钱唐疑惑:“图书……馆?”
“类似藏书楼,”朱塬道:“我的想法,红山周边……乃至将来,大明所有的大学,都该有自己的图书馆,尽可能搜罗书籍供学子们借阅浏览。只不过,因为各所大学都刚刚启动,暂时还没来得及铺开。”
钱唐恍然,转眼很是兴致的模样:“平章,你这《太平御览,可曾……整理完毕?”
“额……还没,等等吧。”
“事情怎能总是等待,”钱唐道:“不若这样,下官回去就挑选地方作为图书馆,平章这里的书籍,想来不止《太平御览一部……既是还要各家大学都有,金陵大学就不独占了,让学子们来抄录罢,今日就开始,如何?”
朱塬:“……”
老钱你也急性子啊?
想了想,才道:“图书馆可不能乱选地方,现在的屋舍普遍都是木质结构,很不防火,万一出了事情,后悔莫及。这样……大人你应该也知道水泥的事情,用水泥来建造房屋,不仅防火,还防潮、防鼠、防虫、防水……想想看啊,这绝对是建造图书馆的不二选择。”
钱唐显然知道水泥的事情,闻言点了点头,却坚持道:“这抄录书籍之事,倒是可以立刻开始。”
朱塬见对方坚持,只能点头:“好啊。”
抄就抄吧,本来还想着送出去,这……各家抄一遍……自己还能把书籍留下,倒是赚了。
三言两语说定图书馆的事情,老钱便转入正题:“平章,下官今日过来,是传达陛下谕令,要平章定期为学子们讲学,还有,那《经济之学的‘分配’一篇,也要尽快完成。书的事情,平章私下斟酌。这讲学之事……平章觉得,每月十次,怎样?”
每月……十次?
朱塬一瞬间想到了内宅里的事情。
十次……
嗯。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老钱这是在忽悠自己啊:“大人,祖上应该是让你来和我商议的吧,没有具体要求?”
钱唐被朱塬戳破,便点头,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反而理所当然道:“下官听闻平章在明州时,经常为下属官吏讲学。这等为人传道授业之事,回了金陵,也该持之以恒才对。”
得到老钱的确认,朱塬直接摇头:“十次……太多了。”
自己日常可是很忙的。
“下官也有关注平章日常所为,”钱唐道:“那商贾相关,或是应了平章的《经济之学,但以平章之才,还是当以天下为己任,到底不该过于纠缠这钱财之事。”
朱塬笑起来。
你要是想和我讲道理……咱们就可以好好讲一讲了。
“大人,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到处搜罗,开海通商啊之类,咱大明,现在可没那么多资源供应红山一圈的五所大学,更别说接下来还有更多,”朱塬道:“只是各所大学的学子们,每年的吃穿用度,就是一笔非常庞大的开支。”
关于大学费用的事情,朱塬之前和老朱商议的结果是,全部免费。
不仅如此,财政允许的情况下,还会再额外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或者对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进行奖励。
这些……可都需要钱啊!
朱塬做好了辩论的架势,可惜,钱唐并没有跳坑,目标明确:“正是如此,平章才更该为学子们授课,将来他们成才,也可为平章分担。”
额。
你不按套路出牌!
见钱唐没有按着自己的思路走,朱塬只能道:“讲课没问题,不过,次数就不要限定了,我看自己的时间安排吧。大人,你要知道,我肚子里的很多东西,能写的都写在了那些教材上,只要顺着那些知识,结合实际……大明接下来必然会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这是实话。
朱塬不是不想开课,问题在于,自己知道的各方面知识,基本上都记在了那一系列教材上。
其他……一时间想不起来的,也不可能开了课就能想起来。能想起来的,比如上次在刻表作坊里想到的摆锤的等时性原理,只要记起来,他也不会藏私,直接就让人送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再特意去讲课,实在没必要。
“平章描绘之景,下官颇为向往,”钱唐点头,却是道:“只是,次数还是要限定下,免得平章懈怠。”
朱塬:“……”
再想了下,朱塬道:“每个月,保底三次,再多就不行了。因为确定讲课的话,准备起来也是很耗费心神的。”
钱唐道:“每次一天。”
朱塬:“……”
这么你来我往几句,事情终于说定。
每月至少三次课程,每次要算两个时辰,尽可能安排在下午,讲课一个时辰,答疑一个时辰。
再就是,授课对象,不只是金陵大学,而是所有大学的学子,不过,又主要是各个大学负责各个专业的‘博士’。朱塬讲完,这些人再回去,将朱塬讲过的内容或者疑题的答桉进一步讲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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