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塬笑:“你只要不哭,我就很万福了。”

祝二娘顿时又无措起来。

不过,能感受到,少年大人并无生气,也就没那么紧张。

朱塬说着,倒是想到一旁的青娘,稍稍转头,青娘立刻上前一些,倾身过来等待吩咐的模样。抬手在女人身后轻轻一下,听着青娘讶叫,朱塬笑道:“你们俩,倒是有些像。”

记得最开始的青娘,也是动不动就能哭出来。

现在好了很多。

青娘红着脸瞄向祝二娘。

不像呢。

虽然……但,这个……可没自己好看。

朱塬已经重新转向祝二娘,欣赏着女人一身穿越时空的装扮,示意道:“转一圈我看看。”

祝二娘听话地转了一圈。

朱塬也点头。

马尾不错,虽然吧……太长了一些,都到了腿边。朱塬觉得,一尺左右的马尾才是最恰到好处,而不是眼前都接近三尺的长度。

倒也没有让祝二娘剪掉的念头。

毕竟马尾只是偶尔,这年代,女子平日还是要挽发髻的。头发少了,可盘不起来,那也就不好看了。

打量过,朱塬吩咐道:“把弓拿进来吧,试试看。”

只打算试试弓箭。

骑马……这边可没条件,之后再说。

刀枪拳术之类,朱塬也没有观看的念头,因为前世就知道一个道理,真正的功夫,都很‘丑’,看着并不好看,因为都是杀人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顾得了好看不好看。后世各种好看的功夫,说起来,倒是来自戏曲套路的更多。

丑功夫俊把式,说的就是前后两者区别。

比如某个着名的大鼻子功夫明星,其实是戏班子出身。

嗯。

又文娱了。

很快有仆妇捧了三套弓箭进来,肉眼可以分辩的三张力度不同的强弓,还有一桶羽箭。

眼看要见真章,祝二娘再次紧张起来。

这边被布幔围着,不好随便射箭,朱塬再退一步,示意道:“开一下弓就可以了,自己挑吧。”

祝二娘得到明确指示,轻轻点头,走上前,稍稍犹豫,还是取了最强的一张硬功。

拿在手里稍稍感觉,祝二娘又瞄了眼某个少年大人,得到确认,便摆起姿势,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知道这件事干系到自己今后太多,开弓那一瞬,女子就进入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只想着,要尽可能地将这张弓拉开。

于是,周围人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古怪装束的高挑女子,手持一张硬弓,一点点拉开,始终没有停顿的意思,似乎,也没有极限。

转眼已是如那满月。

满月了,还没停,还在继续,直到忽然之间,断裂的声响传来。

卡察——

周围旁观的所有人,一时间都瞪大眼睛。

安静!

对于大家来说,主要是,这反差……有些大啊。

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和家里的青娘一样,转眼间,那一张三副里明显最硬的强弓,竟然就那样生生拉断。

这是假的吧?

毕竟也当过一段时间的明州卫指挥使,朱塬了解过当下的兵器相关,也能看出更多。

仆妇拿进来的三张弓,按照这年代标准,分别是六力、九力和十二力,其中一力合约九斤,都是这年代的军用硬弓。虽然还达不到最顶级的十五力强弓,但,哪怕是三张弓里最轻一个,朱塬刚刚还试了试,都没能拉动。

某个女子,挑了在军中都已经很有门槛的十二力弓,不仅拉开了,竟然还把一张强弓给硬生生拉断了。

这是又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啊?

再想想之前。

太反差,太反差了!

周围一圈都在惊讶的时候,祝二娘却是很慌。

这……

拉断了一张弓啊?

任好的一张弓,怕是要不少钱。

自己可赔不起呀。

当祝二娘差点又要哭出来的时候,朱塬终于回过神,见女人惊吓模样,笑着示意:“没关系,一张弓而已,来,过来,我看看。”

祝二娘放松下来,将手里的断弓递给一旁仆妇,小心走到少年大人面前。

走近了,朱塬上下打量。

没看出什么特别。

抬手,想要摸一摸祝二娘胳膊上有没有肌肉,可惜……够不着,女人还没有青娘那么解语,不会主动凑过来,于是只是在她被牛仔裤紧绷的大腿一侧拍了拍:“很厉害啊,天生的吗?”

祝二娘被拍了下,没有躲,只是下意识红着脸庞点头。

朱塬转向一旁。

麻袋姑娘见自家大人看来,立刻上前。

朱塬捉住丫头小手捏了捏,说道:“有个比你还厉害的了,以后努力跟着二娘学一些,不然你可要失宠了。”

丫头轻轻点头。

可不怕。

钟离西瓜都没让她失宠呢,眼前这个……只比青娘多了一把子力气而已。

朱塬说着,又示意梧桐,对祝二娘道:“接下来呢,你主要是教一教她们两个,嗯,另外四个小的也归你管,骑马,射箭和技击,都要会一些。”

祝二娘想要点头,却还是实诚地小声道:“大人,奴不会骑马。”

武艺是家传的,骑马可没有。

骑不起。

“那几个里应该有会的,”朱塬道:“另外,日常写意她们如果有出门的,你也跟一跟,就当是侍卫,明白了吗?”

“奴明白了。”

祝二娘说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朱塬笑:“有什么就问,你这么厉害,该是母老虎的,可别在我这里装小猫咪。”

“奴……没装,”祝二娘慌忙摇了摇头,顿了顿,才小声道:“奴……大人,奴就想知道,这里……能有多少……月钱?”

朱塬:“……”

这又很不母老虎了啊。

不过,朱塬也能理解,想了下,记起回到金陵后写意和他重新商议过的月钱相关。

大宅内的女人们,写意、留白、青娘和洛水四个,嗯,再加一个麻袋,是一档,每人的月钱都是10贯。本来还会有一个暖娘,某个女人主动避开,也就被排除在外,不过,也是朱塬发话,还要教书嘛,于是就独一档的5贯。

然后,就是陆续来到朱塬身边的大小女人们,月钱都是两贯。

再往下,一般的婆子仆妇和丫鬟,都是一贯。

这年代的豪门大宅里,无论两贯和一贯的两档,都是相当高的待遇。毕竟一些苛吝些的大户,对待下人,别说一贯两贯的月钱,饭都不一定管饱。

何况,这还只是基本工资。

平章大宅内,除了管吃管住,一年四季,或者年节,还会发放各种衣料食品等等,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开销,钱落到手里,哪怕最低档,攒个两三年,都够在金陵郊外买一座小院了。

朱塬想着这些,见祝二娘依旧忐忑又期待地望着自己,笑了下,说道:“5贯,和暖娘一样,够不够?”

祝二娘乍一听有些失望。

这……一年给5贯,倒也不少,只是,她之前被告知的,可不是如此。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的,是月钱。眼前的少年大人,总不可能听错。

那么,一个月,五贯?

祝二娘感觉自己双腿又有些软了,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又觉得这种事,当着一位大人,问多了不好,却还是没忍住:“大人,是……一月,五贯么?”

朱塬笑着点头:“是啊,一月五贯。”

确认了。

这一瞬间,祝二娘想说太多了,却又感觉有些晕。

刚刚一阵发力,直接将一把十二力的强弓拉断,其实是非常消耗的。

只是强忍着。

当下……惊喜之余,忽然就忍不了了,于是便软软倒下,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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