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未等多久,元宝回来了,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却不似初始时轻快。

“姑娘,您的东西已经安排人去送了,定会帮您送到,您且放心。”

她的言辞、动作都拘谨许多。

宴清黎佯装未注意到她的不同,如寻常般说道:“多谢元宝姑娘,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她的手指估摸了下荷包中剩余的重量,应是不差。

“银子就不必了。”元宝连连摆手,“您与指挥使大人是旧相识,都是应该做的。”

宴清黎沉默片刻,看了看周围,走到不远处的木桌旁,将荷包放在上面,“既如此,我便按着自己的估量来了。”

“这荷包中约莫还有十两银子,就都用做送物的酬金了。”

元宝面上的笑顿住,“哈?不必不必,姑娘您快拿回去。”

宴清黎只微微颔首,带着青岁离开。

元宝拔腿追过去。

她也无奈啊,但是宴清黎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她也没法说重话,或者弄些小动作,最后老老实实按照规定收取了三两银子。

目送宴清黎离开,元宝掂着掌中三两碎银,摇头叹气回到了屋舍中。

她方进去,五六个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方才那位姑娘竟识得指挥使大人,还是个生面孔,莫不是传闻中的宴六姑娘?”

“你们就不好奇,她送给指挥使是什么物件吗?定情信物,或者是……退婚信物?!”

“极有可能是后者,定情信物怎么都得亲手送啊。”

“小元宝,这三两银子你打算怎么办?咱们镖局不收自家人的银子。”

元宝苦着脸,“你起开,别压着我了。对了,明日何姑娘的那趟是哪位镖师负责?”

*

宴清黎原打算着,定好一同上路的护卫后,再寻人打听些锦衣卫的事情。

预想中,她最早明日将东西还给霍缙,不曾想,一上午还未完,事情都处理好了。

“小姐,咱们回府吗?”青岁询问。

宴清黎视线上移,微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

天空湛蓝,万里滑静无纤烟。

“啁——”

一个小黑点伴着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自头顶飞过。

宴清黎的视线随着它移动,“先不回去了,在京城中随意走走看看吧。”

她生在京城,长在西郊。

幼时的记忆,更多的是西郊的淳朴自由,而对于京城,能记起的都是母亲的严厉教训。

她最爱说的话,就是清清听话,要乖,不要闹,不然母亲就不喜欢你了。

而对于父亲,记忆就更少了。

他几乎常年待在朝廷中,便是过年时,也很少清闲下来。

需要他做的事情那么多吗?宴清黎想不明白。

“青岁,你是何时到了府中?”

青岁快速看她一眼,似是很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

宴清黎继续说道,“好似自我有记忆起,一直都有你,还有北陆。”

“奴婢……”青岁犹豫了下,“奴婢和北陆,都是家生子。且奴婢二人的母亲都在夫人身边侍候着。”

宴清黎,“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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