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从小被自家母亲养大,根上正,哪怕行事洒脱些也不怕,竟是学了自己偷偷刻苦多年。
年过弱冠,不想再承欢膝下也好理解。
可若是外人将小舅舅当做是萧家留的后手,个中居心,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一个幼子,在襁褓中就国破母死,在最聪慧的长姐家受着教育,平日里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实际上一身家传绝学从不示人,如今在众人面前,隐姓埋名一鸣惊人。
听着,不像是一条正道啊。
顾郁彬一沉吟:“无碍。”一副没有放在眼里的样子。
孙常山只当是自己尽了责,也不再多言,躬身告退,带着东西喜滋滋得回府了,只在路过听岚院外小径时稍稍驻足,似乎在想着是否该去问个安,最终还是步履匆匆地随侍从走了出去。
却说这时候的听岚院,顾西影歇了一会儿,正听着羑午禀报。
军中拔营之事听过也就算,顾西影心中并未起什么波澜,似乎如今听到周广煜相关的消息,也能当做寻常了。
倒是西疆那边诡异地很。清荣的身份被讨论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被禁足,前世似乎并未听说过清荣被禁足一事啊。
是了,前世顾西影乃至整个顾家也从未关心过西疆内廷之事,对于清荣更是没有什么关注。
“西疆一事只怕有蹊跷。延陵默不是蠢人,不可能一边厌弃清荣一边任由北周神谕之说在坊间传播的,只怕是借着此事再清洗一遍朝堂。想来没多久,西疆皇帝就要退位。
你想些法子让西疆皇帝同延陵默再争一争。若是西疆内政过于平顺,只怕于我朝征西不利。
再一个,西疆的事情,北周不可能没有反应,这么久了,北周没有动作不合理。你的人想办法点些火。将清荣的身份做实些。想办法让当年支持少君的老臣出来说说话,他们一跳脚,周王不会做事不理。此人没有主见惯了,全然没有老周王的雄才大略。
咱们想法子逼一逼他们自证血脉,最好能让南俢堂继位,将周王架上去。看看这对父子能不能演好叔侄。”
顾西影原本歪在榻上,说着说着直起了身,搭在肩上的薄毯就滑了下来。绣着八月里的千日红,就这样落在抱厦的茶榻上。
羑午其实有些不明白顾西影对于北周的态度,一直不是很明白。就好像试试提防事事防备,每件事情都会解读成有别的目的,就算是风平浪静也要搅弄些风雨出来,让他们自顾不暇。
北周偏居一隅,许多地方还苦寒,对于别国一向谦和交好,从未有过僭越,甚至在态度上,比吴越还要友好上几分。
怎么偏偏,郡主对待北周,比西疆还要用手段。
不过羑午从来不会去质疑问询,郡主这样吩咐一定有她的用意,许是看透了什么自己没有看透的。
顾西影似是有些出神,思绪艰难,片刻之后又说:“自证一事不急,先将火烧起来再慢慢煨也行,拖上个月余,只怕此事上,还要去一个天大的帮手。”
顾西影算着日子,若是自己将戏台子搭好,也不知道康奉渊敢不敢为了昔日荣光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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