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山上。听泉寺外。

流民或跪或坐,铺满了山门外的空地。还有流民正陆陆续续往半山而来。

小沙弥们惊慌失措,慌忙喊了众和尚前来应对。

“小师父,我们来求见府尊大人!”

“师父,请让我们进去……”

有人围着和尚们说话,有人已经扯着喉咙朝山上喊了起来:

“府尊大人,粥厂没米了,咱们都盼着开仓放赈呢,请大人开仓啊!”

“大人,再不开仓,咱们都得饿死啊!”

“大人,我们无粮可吃,这大寒天里连树皮草根都吃不上啊,求大人救命啊!”

“求大人救命!”

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越来越整齐。

“求大人救命!!!”

山门外响起流民们震天的喊声。

小沙弥们能躲的都躲在师父师叔们身后,怯怯的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和尚们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并没有硬闯道观,也没有作出任何暴力行为,只是齐刷刷的跪在山门外,诚心的乞求着府尊大人做他本该做的事。

一位和尚长宣一声佛号,缓缓朝道寺内走去——如今群情激奋,知府大人闭门不见任何人,恐怕怎么也得和各位首座和长老们商量一下,拿出个章程来。

“元州霍家,请见府尊大人,还请通报。”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绕过跪了一地的流民,将名帖递给门口一位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和尚,态度诚恳却不谦卑。

“霍家?不知是哪位?”

“本家二爷霍云城。”

“原来是霍施主,请稍待。”和尚心中大惊。听泉寺的香火供奉可有至少一半来自霍家,这名帖是无论如何也要递上去的。

他赶紧转身喊来小沙弥,吩咐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名帖给知府送去,若是知府不开门,便在门口念与他听。小沙弥拿过名帖蹬蹬朝山上跑去。

“西北校尉奚远七,奉将军令,请知府随我回府!”奚远七将令牌凑到门口一位年轻和尚眼前,险些触到这人鼻尖,又抬手一指那巍峨寺院,冷硬的补了一句,“若是府尊大人行动不便,我等上去抬他便是。”

这和尚应是才剃度不久,头顶只有一个清心戒疤。此时被奚远七的气势吓得连退数步,忙应了声,转身往道观内跑去,在百步台阶上还踉跄一下险些跌下来。

就这么一炷香的功夫,听泉寺药师殿门与百步长阶间的小院中已经摆了茶桌煮了茶,道士抿了口新砌的梅花茶,微微眯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道长,道长。”白泽卿将刚做好的梅花糕双手奉上,“到底怎么回事,求解!”

道士说饿,白泽卿就跑到斋房煮了鸡蛋面。

道士说渴,白泽卿赶紧跑到后山亲自摘了梅花,又接了山泉来泡茶。

道士嫌吃茶无趣,她又赶紧跑去斋房寻了面粉豆沙,和着所剩不多的梅花一道做了梅花糕。哄得这祖宗终于露了笑,才连忙继续追问。

“嗯,甜而不腻,不错。”道士赞了一声梅花糕,又惋惜道:“可惜没有叫花鸡,那个下酒才最好。”

白泽卿嘴角抽了抽,心里吐槽你这是喝的茶不是酒,还是决定忍气吞声,假笑道:“是是,道长您说得对。待下山了我给道长做叫花鸡下酒!要不,道长您先说说……”

道士用惯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目光看了一眼白泽卿,才道:“这都想不明白,果然没脑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降奇才,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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