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鸡自然是香喷喷的,白泽卿好些天没吃过肉了,被馋的不行,顿时有点后悔被道士吓得丢了鸡,眼巴巴的望着道士扯了鸡腿便开啃。

“道长”白泽卿眨巴眨巴眼,没话找话说道,“身为道童,可不可以问一句,咱这道观,叫啥?”说着话,手已经伸向了另一只鸡腿。

“不几道。”他又大大的啃了一口鸡腿,似乎心情不错,大发慈悲的没有阻止白泽卿撕下了另一只鸡腿。

白泽卿毫不犹豫的一口鸡腿肉啃进嘴里,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根本没有思考道士的回到,啊呜呜的随口问道:“为什么啊?”

说完才回过神来,这道士,不知道这道观叫啥?饿糊涂了?不应该啊,饿糊涂这种事怎么算也先是自己吧?

白泽卿囫囵嚼完口中的鸡腿肉又啃了一口,才问道:“不知道?您不知道自己的道观叫什么?为什么?”

“谁说这是我的道观了?”道士三两下已经干完了鸡腿,还有空用闲着的那只手捋了一下光洁的下颌,仿佛在捋胡子般,随后扯下鸡屁股啃了起来。

“……”

确实没说过,白泽卿凌乱了——不是你的道观?那咱翻山越岭的来这儿干嘛?这夜里阴森森的这么恐怖!元州城住着不香吗?怕她被抓回去?海捕文书也没这么快出来吧?这道士不会和她一样身无分文吧?可在元州城里住破庙也比这里强吧?

她脑子里一万个问号,纠结着,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于是撤了鸡翅大嚼的过程中腾出了半张嘴,问道:“那咱为啥来这儿啊?”

“除祟。”

说完,道士突然顿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问道,“鸡是哪来的?”

“除祟是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了那只大概,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叫花鸡——自然有多半都孝敬进了道士的肚子。

白泽卿眨了眨眼,呆愣愣地指了指半倒的墙外,此时看起来特别幽森的竹林,道:“那里,有个竹笼……”

“我去,今晚守阵眼的老母鸡?”道士猛的站起来,往那竹林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凌空指着白泽卿,一时说不出话来。

都不用想,白泽卿也知道自己大概可能多半是闯祸了。这只鸡莫不是陪伴这道士多年的……宠物?

“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道士在院中来回的踱步。

这怕是道士说话最多声音最大的一次了。白泽卿自然不敢这个时候说话。只不过心中还是闷闷的反驳:是你让我做饭的,这破道观里里外外翻遍了,没米没面没红薯,这外面荒山野岭的,不吃鸡吃什么?

她当然不会承认,当她准备去竹林看看有没有可能运气好遇见半根冒头的竹笋时,瞧见竹笼里的老母鸡时,脑子里已经浮现了一百种鸡的吃法,可惜条件不足,她只好做了叫花鸡。

两个人都沉默着。空气中还弥漫着叫花鸡未散尽的香气。

半晌,道士终于下定决心,道:“没办法了,今晚你守吧。”

守什么?守夜?这破道观还需要守夜?鬼都不偷吧?鬼?额!

白泽卿打了个寒颤,使劲儿摇了摇头,想把刚浮现的奇怪念头晃出去,然后决定对这种无谓的事情抗争一下,于是弱弱道:“我守不了夜,我害怕……”

道士又露出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守夜?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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