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卿皱皱眉,看错了吗?不应该。那就是这人有问题。
楼船尚在行驶,一支先行船已然靠岸,一支三十人的小骑队当先而下。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银色软甲的女将,清艳无双,长眉入鬓,令人一见便知道这是一个巾帼英杰。
她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腰间悬着银色长鞭,背后挂着弩弓。她身后的随从也都是身穿银色软甲,佩着弩弓。
与那女将并骑而行的却是个道士。
那道士面如冠玉,身材英挺颀长,胖瘦合度。身上那件天青色道袍有些破烂,头发以青竹钗松松垮垮的束着。
这一身装束看着与这一队骑兵格格不入,反倒像是流民里混进来的。
这支骑队在接近流民队伍的时候,自然而然散开,隐隐将流民队伍围了起来。流民们不由慌乱起来。
女将将目光投向道士,那道士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神态闲散,目光却冰澈清明,凡是被他目光扫过之人都有种与险些被阎王勾了魂的感觉。
那道士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受伤的中年农夫身上,嘴角露出一丝讥诮,手中酒葫芦随意朝他点了点,道:“你,出来。”
那个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
在道士点过之后,女将便目光时刻不离地望着他,直到他走到马前,女将才冷冷问道:“你是渠粟的密探吧?”
那农夫神态茫然,似乎不知道女将在说什么,只是惊惶辩解道:“小人不是奸细,小人是本分的庄稼人,腿……腿摔伤了,才被村人抛下,落到了后面。”
女将冷冷一笑,道:“撒谎!”
说罢,手中长鞭仿佛毒蛇一般刺向那农夫咽喉。
那农夫目光一闪,作出不及反应的样子,只是惨叫闭眼,那长鞭果然一触即回。那农夫已经浑身冷汗,吓得软倒在地。
女将居高临下,冷冷看了他半晌,回过头望向道士,目光中满是征询。
那道士就着酒葫芦饮了一口,又晃了晃,“哎哟”一声,皱眉摇头:“没酒了。”
那女将也不生气,提马向西北铁骑的方向走去,其他的骑士也都策马离去。
那中年农夫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却听那落到队伍后面道士淡淡叹息:“可惜啊,不能杀凡人。”
便在此时,那农夫只觉得一枚冰冷尖锐的异物刺入咽喉,他挣扎着抬头看去,只见当头的女将已经收回了手,目光冷然地看着他。
流民发出压抑的惊呼,鲜血染红了嵌入农夫咽喉的梅花镖,他喉间发出“嚯嚯”之声,眼中闪过激烈的怒意和迷惑,便倒地毙命。
那道士“啧啧”两声,任马儿行到女将身边,才点头道:“宁杀错不放过,够狠的。”
女将挑了挑眉,低声嘟哝了一句“分明是你让我杀的”,却没有争辩,反倒在马上行礼:“多谢先生帮忙甄别细作。”然后也不等作答,朝西北铁骑队伍高声道:“西南水军施凌求见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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