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讨厌了,这么懂事!王葛眼眶泛红,点头。

“阿姊,我们回去吧,咱俩一起给大父母、给阿父煮饭吃,好不好?”

“好。”

“唉,我长大了,终于快赶上阿姊高,却不能和阿姊手牵手了。”

“赶上我高?去趟洛阳会拐弯抹角讽刺人了?”

“哈哈。那你追我,看能撵上我不?”

一姊一弟欢快跑回家时,好惭愧,大母已经在灶屋了。贾妪往灶膛里添了柴,说道:“再去玩会。”

王荇笑:“外头有啥好玩,我们就想跟大母在一起。”

贾妪这心啊,说不上来的暖。

一晃两天过,残月变新月。

进入季冬了。高明送王荇去清河庄,王禾四人回乡里,王葛也休沐结束,返回秩干匠肆。

严冬对水力机械的运转肯定有影响,得时常敲掉冻在要紧处的冰,至少不能让冰积厚。

初三大雪纷飞,受雪路阻,初八这天,积射将军葛洪、掌版筑营造的主吏吴捺终于到来。第二拨兵士还是一百一十一人,伯长姓山名容。

王葛再次登山。她很好奇葛洪,几次打量对方,他会是历史上著《肘后方》、《抱朴子》的葛仙翁葛洪么?

漫山雪,松竹仍翠。

涓流被冻得更细,在河道冰壑里寻隙而闯,脆脆轻轻,叮叮咚咚。不时有枝桠上的雪陡然洒落,惊动鹎鶋拂翅,红雀怯鸣。大峭壁似被天斧砍削而成,或许峭壁下端那颗斜松,便是天庭遗留的斧柄。

葛洪心旷神怡,一拂袖,接住雪花,他早察觉王葛的打量,露出温厚笑容,问她:“王主吏听过雪孩子的传说么?”

“听过。”

好吧。

一路上二人再无话。

到达营地。慈竹又砍掉了许多,沉积的腐叶全被清理干净,不仅多出来几间竹屋,还铺了一条宽竹道延伸到溪流处,在水流上方矗立起一座竹榭。

让王葛舒口气的是,营地几间竹厕,有一间用竹枝组了个明显的“女”字。总算不必和上回一样,找地儿解手不敢跑远又不敢离近。

无论建筑上的变化,绕林跑步的兵士与整齐的喝声,还是徐徐倾斜的炊烟,都给此地带来鲜活气息。

往里行走,王葛被好大两张熊皮震撼住!它们均悬挂在两簇细竹间晾着,皮上不见有损。

冒出灶釜的肉香,难道是熊肉?

好闻不好吃,塞牙!

饭后,刚到来的伯长山容与樊驷进行角抵比试,众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喝彩声、助威声好不热闹。

郡署官吏在最偏的火堆处围坐议事,明天起,只留下谢奕和李羔常驻此峰。

王葛则与葛将军、吴主吏坐一起。吴主吏先简述将要营造的库舍分布,然后葛将军定下二人年前、年后这两个月的任务。在火辎入库前,王葛可以不常驻山上,但得顾好二百多兵士的衣食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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