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宫宴名单终于出来,整个建安城贵妇的比拼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江临月时不时就能从红玉口中听到消息,哪一位皇子妃、王妃又得了什么珠宝,什么华裳,准备到时候穿戴过去,将他们心下不爽的对手给比下去。
一时之间,聚宝斋里最风靡的商品都打起了某某王妃、贵妇买过的牌子。全城的一些富户夫人竞相购买,也算是一片盛景。红玉都凑过来问了她好几回,要不要去买点贵重的东西。别人也就算了,只别被江馨儿比下去。
说来也怪,明明太子有名门正娶的太子妃张氏,可是到头来带的还是江馨儿。那甚至都不止是太子的意思,还是拟定宫宴名单的皇后和太后的意思。
傍晚,红玉一边给江临月打理首饰,一边嘴里嘟囔。
“真是奇怪。不过,外界都在传她盛宠,前些日子太子亲带芳昭训入宫,如今名单里又有她;眼看着近日京城里的名贵珠宝如水似的往东宫里送……”
江临月坐在榻上瞪了红玉一眼,嗔道:“怎么又旁敲侧击地提起这件事?江家在我嫁过来前塞得东西已经够戴了。”
“在聊什么?”
萧南夜恰在此时从外头过来。
按说战事告一段落,兵部渐渐地都没那么忙了。但萧南夜仍然总是到了很晚的时候才回来。只要她还没睡着,他回来必来她房里。
红玉放下首饰行礼,正要退出去,江临月却心念一动。
此时倒是个试探萧南夜到底有没有那个心的良机。
“在和红玉说到时候参加宫宴该戴什么东西。她非要把我和那芳昭训比。”她笑道。
果不其然,红玉闻言不甘心地补充道:“不过是一个昭训,戴的东西怎么能越过了您呢?殿下,您可别舍不得银子给主子买点好东西,聚宝斋的镇店之宝,点翠花枝金步摇如今都到了她手里……”
江临月打断红玉。
“她是太子宠妃,我只是藩王家眷,本来也不可与之相比。”
红玉闻言怔住了。
她一时只想到了妻妾有别,倒没从这个层面考虑。
太子终究是未来的天子,江馨儿嫁了太子,恐怕是天然就比主子高了一等的。
这时,忽然听得哗啦啦一阵响动。
萧南夜拿过她的珠宝匣子,摇摇头:“倒也不必考虑那么多。你这匣子是轻了点,明日让红玉去采买一二也好。银子都从林开那里支便是。”
红玉当即面带喜色。
“是!”
无论是怎么个道理,红玉就是不希望看到江馨儿那么走运,还越过了江临月张牙舞爪。红玉兴高采烈地看了江临月一眼,才又道:“奴婢告退。”
江临月望着红玉的背影,摇了摇头,禁不住苦笑。
红玉这丫头,真是没人治得了她了。
萧南夜刚回首,却发现江临月已经垂下了头。
一头青丝放下来,如瀑布洒落。
“怎么,不高兴?”
他走到她跟前,替她轻轻把头发挽到耳后,露出光洁的侧脸。
江临月微微抬头,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泽:“殿下愿为臣妾添置,当然没什么不高兴的。只是太子毕竟是要登基的,芳昭训得宠,将来也不知道会做到什么位子。臣妾是怕自己得罪了芳昭训,连累了您。”
“本王娶你,是想你来享福的,怎么反倒害你每日过得好像如履薄冰起来?”
萧南夜没有正面反驳她的话,轻轻搂住她,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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