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能带着马车飞过关隘不成?

正是因为“自己人”的身份,面对关羽的逼近,五关守将没有选择把关隘一闭,而是出来讲道理。

结果一个个都被关羽剁了。

从五关守将的角度而言,他们其实也很无辜。

但这个道德问题在吕布这里不存在。

吕布和曹操是死对头!

双方上一个月还打得你死我活。吕布差点就被曹操堵在下邳城里给弄死了。

所以,吕布诛杀曹操部将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

……

赵云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拍着胸口表态:“主公放心,云必不辱使命。”

吕布点点头,翻身下马,重新回到马车里,隐藏了起来。

很快,一行三百余人人来到函谷关前,见到了守将孔秀。

孔秀傲然立在关上,拿鼻孔瞅着生面孔赵云,傲然问道:“来者何人,从何处来?欲往何处?”

赵云于马背上拱手道:“在下赵云,从关中来,特往徐州寻亲,还望将军通融一二。”

孔秀眉头一皱:“徐州吕布,正是司空对头此时曹操的官职还是大汉司空,敢问赵壮士,可有通关文凭?”

这话问得有有理有据。

虽然此时马腾、韩遂诸十几路诸侯恃强居于关中,但关中名义上却是曹操的地盘。

十一月初的时候,经荀或推荐,曹操任命钟繇以侍中的身份领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将关中事务尽数委托于钟繇,特授予他不受制度约束的权力。

钟繇到达长安城后,便致信盘踞在关中马腾、韩遂等人,对他们陈述利弊祸福,劝他们恭顺朝廷。

马腾、韩遂被钟繇说服,都送一子到许昌朝廷为人质。

因此,长安以西,名义上已经成了曹操的控制区;长安以东,则都是曹操的实控区。

按照曹操定下的法规,凡有辖区百姓迁徙,需有通关文凭才可放行,否则皆视为投敌。

投敌格杀勿论!

是以,孔秀才会有此一问。

其实孔秀的潜意思是在给赵云台阶下:我相信壮士你不会投敌的,肯定是有通关文凭才去敌占区的,你给我看看通关文凭,我就放你过去。

这却难住了赵云。

赵云特意说自己从关中来,就是避免被孔秀看出这支三百多人的部众是徐州牧吕布麾下的人马,进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吕布之前正与袁军在河东相斗,而河东并不是曹操辖区。若说从河东来,就会引起怀疑,

最关键的是,从河东来,自然就不可能有通关文凭。

赵云再次拱了拱手:“行期慌迫,不曾讨得通关文凭,今天色已晚,还望将军通融一二。”

“没有通关文凭?”

“那就不好办了啊。”

孔秀一怔,又居高临下仔细打量了赵云一眼,还是无法确定这个年轻的白袍小将到底是不是敌军或袁军的奸细,便摆手道:“既无文凭,待我差人问过上官,方可放行。”

闻言,赵云心下微怒,耐着性子道:“天寒地冻,无处存身,若等将军问过上官,车中家卷岂不早已冻死于荒郊野外?”

孔秀想想也是,只好说:“法度所拘,不得不如此。你要过去可以,需留下家卷为质。”

这话等于是给了赵云两个方案:要么赵云先等等通关文凭,要么留下家卷,自个儿去徐州寻亲。

但这话赵云却是不能容忍!凭什么留下家卷为人质?倘若真把三个如花似玉的家卷留在这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赵云星眸一瞪,举起长枪指着孔秀,怒道:“匹夫,你究竟放行还是不放?”

见赵云发飙,孔秀的暴脾气也腾地一下窜了上来,冷哼道:“不放!你待怎地?”

孔秀是有理由恼火的。

他觉得自己虽然说话傲气了点,全程却是克制、礼貌的,是在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并未故意刁难这个叫赵云的白脸小将,且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想解决方案了。

身为关隘守将,眼看着辖区的百姓忽然要跑到敌人吕布的辖区,还带着几百口家属去,这种明显的举家叛逃行为,职责所在,如何能坐视不管?先留下家属,让你去办事,已经是变通了吧,否则上司问罪下来,他如何交代?

然而这个家伙却不领情!

那就没必要给好脸色了。

赵云喝道:“匹夫,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下来就下来!”

孔秀当即提上兵器,骑上战马,点起百十精兵,气势汹汹冲出关来。

赵云也是怒极,纵马挺枪,更不打话,直取孔秀。

孔秀亦挺枪来迎。

两马相交,只一合,赵云长枪过处,孔秀尸横马下,死的不能再死。

随行众军士见状,胆寒心恐,扭头便走。

赵云举枪大喝道:“尔等休走!好叫汝等知道,我杀孔秀,是为过关而迫不得已,与尔等无干,更无意与曹司空为敌,尔等只需让开去路,便可无事。”

众军士闻言,心下大定,俱拜于马前。

赵云率众通过函谷关,一路急行。

途中,与一迎面而来的胖脸将军当头遇上。

赵云看着胖将军身后迎风飘荡“韩”字旗,不想多事,便策众立于道旁,让开去路。

韩姓将领并不看赵云,径直打马率众疾驰而过,一路向西,转眼不见了踪影。

赵云继续率众往东急行。

终于,赶在黄昏之前,找到一处村落借宿。

………

另一边

洛阳守将韩福一路疾驰来到函谷关内,正要给好友孔秀传达最新的军令,顺便小聚一下,忽闻噩耗,顿时大吃一惊。

一行人围在孔秀的坟包边,函谷关的兵士们献上了自己采集来的白色菊花,孔秀的家卷在一旁低头抹着眼泪,一向坚强的韩福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如大海般康慨的挚友,前几天二人还在一起把酒言欢,今天就这么长眠在这个不起眼的土包里。

仿佛为了迎合这个悲伤的气氛,天上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当片片洁白的雪花缓缓从上空飘落下来,将所有人都覆上一层素裹,将坟包装表成白色,三十八岁的韩福就那么跪在坟包前的雪地里,目光里充满了悲伤。

“不要死啊,我朋友不多的…”

“赵云匹夫!我誓杀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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