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恍若未闻,摆手止住已经怒不可遏准备开口叫骂的堂下诸将,淡淡道:“光禄卿勿忧,该如何做,本官自会按大宋律例而为。大宋不是契丹,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规矩,怎么能恣意而为?否则一旦规矩败坏,岂不是朝令夕改朝三暮四?”

赵良嗣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促成盟约,他所以催促王伦也是这个目的,王伦很理解,但不意味这赵良嗣可以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开玩笑,在京城的时候,连蔡京、王黻和王伦说话都没有如此无礼,你赵良嗣算哪根葱?更何况还是在这经略府大堂上,王伦如果纵容赵良嗣的这种没大没小,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威信何存?以后就别统军带兵了。

王伦这个话让赵良嗣面色大变,他的确是光禄卿,但那是他在契丹之时的官职,那个时候他还叫马植,这件事情在大宋没几个人知道,连自己都快忘了这个身份。这可是大忌,也是他最大的硬伤,在什么地方都讲究个根红苗正,自己的底子的确是太臭了,而且无论他有多好的理由,叛徒就是叛徒。

这王伦果然厉害,他是如何知道了自己这天字第一号的秘密?什么叫朝三暮四?不就是在暗指他马植能背叛大辽,如何能证明自己不会背叛大宋?

王伦的话不多,但是太过厉害了,他的意思非常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契丹叛臣,有什么资格在他这个根正苗红的大宋官面前秀优越感。

赵良嗣的面色极其难看,忽白忽紫,但他不敢和王伦争论,王伦说的很隐晦,并没有把话挑明,就是还不想撕破脸,自己要是把这个脸撕破了,一旦传扬出去,别的不说,至少自己的仕途就全完了。朝堂上那些御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你一个契丹叛臣代表大宋去搞外交?那些言官的口水喷也能把赵良嗣喷死。

赵良嗣到底是两朝为官的官油子,当即起身对王伦一礼道:“下官刚刚言语多有冒犯,还望王相公海涵,王相公如何行为,下官自不敢多问。”

王伦也不欲和赵良嗣争吵,当即微微一笑道:“好说,赵书丞,只要我们都为朝廷办事,自当精诚合作。”赵良嗣见王伦对自己的称呼也改了,暗中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咬牙,日后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王伦自然不知道赵良嗣内心所想,也懒得去琢磨,一个将死的人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登州海港之上,巨大的海船如同一座小山漂浮在海面上,无数帮工把补给物资搬进了船舱之内。为了保证使团的用度不会拮据,王伦又派人在货舱注入大量的黄豆。赵良嗣带着使团登上了大船,王伦带着所有大小官员来送。

“此去务必要护好使团一行。”王伦对随行保护使团的呼延灼道。

“相公放心,小将必不辱使命。”呼延灼回答的斩钉截铁,随后带着一百多名精锐军汉登上大船。

“相公,我们三人必定将事情做好。”阮氏三雄面带激动的对王伦保证,随即带着两百名水军也登上了另一艘水军大船。

众人登船后,大船甲板之下底层的船工奋力摇奖,把大船慢慢驶出船坞。海船必须要等到驶出港口,进入大海以后才正式扬帆起航。

看着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大船,王伦目光阴冷,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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