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你怎么回事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人家甜甜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给人委屈受!”
大姨此时的样子,就跟自家姑娘被负心汉辜负、找上门理论的丈母娘也没啥区别了。
梁知没多一会儿就被赶出来了,不得不独自面对大姨的怒火。
“我、我冤枉啊……”
他也不好解释说,是苏甜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一听到怀孕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这不是怕我媳妇儿年纪还小,太早了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吗?人家砖家都说了,二十岁以后生的孩子更聪明、健壮,再说了,那现在不是也提倡晚婚晚育吗?”
总不能说他跟苏甜最开始只是假结婚,只不过后面假戏真做……
做着做着,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要下崽儿了吧?
可现在,这孩子来的也确实不太是时候。
总不能让苏甜挺着个大肚子去高考吧?
算着日子,还正是七八个月大、身子最重的时候。
更何况,看媳妇儿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估计也是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的。
梁知一想到苏甜得知可能怀孕了以后,哭得像是要去拆长城,他这颗心就空落落的。
“是这样吗?”大姨似信非信。
她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的瞪了梁知一眼:“就算是这个样子,你也不能在外头就跟甜甜说把孩子打掉这话,你叫人家甜甜听了怎么想?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不满意,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梁知这可就委屈了。
他怎么会不想要跟老婆的孩子呢,他巴不得闺女儿子重新回到他身边,让他还能够有个机会,重新再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大姨数落了梁知几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到底也还是顾忌着她是个外人,就算现在跟梁知处的还算不错,终究也是没啥血缘关系的。
要是真的说太多了,反而有些过界了。
再加上梁知一直以来的信誉度很好,所以大姨打心底里头,还是愿意相信他这孩子,没有坏心眼儿的。
“这生孩子毕竟是大事儿,你跟甜甜千万商量着来,有什么事情,也多商量商量,别头脑一热的,啥混账话都往外说,没得把亲亲热热的两口子给说生分喽,听见没有?”大姨不放心似的千叮咛万嘱咐。
梁知自然是只有点头的份。
他又去敲了敲苏甜的门,得来的只有一句滚蛋。
眼下媳妇儿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大可能会给他开门,梁知想了想,索性就先出去办事儿了。
他跟家里头说了一声,就带上钱,到大队上去喊了靳白,打算去西屯那边,先把剩下的鹅给收上来。
顺便也去看一看那老仙儿庙。
靳白看到人来,知道他要去西屯那边收鹅,赶忙的撂下了快子:“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说着,就直接钻进了西屋。
也不知道靳白是从哪里鼓捣来的几身旧衣服,破布烂衫的,看上去就好像刚从地里头刨完土似的。
“你这……”
梁知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挺会捯饬的,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儿。”
“像就行。”
靳白对这一身还是挺满意的。
就是跟梁知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看着未免有些过于格格不入了。
不过靳白喜欢,他也没有多话。
西屯离东池头还是挺远的。
俩人是一路走着过去的。
倒也不是打不起车了,主要是靳白想路上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虽然梁知不觉得这么一条人来人往的破路,有什么是能够发现的。
路上倒是还真就遇见了几个往西屯去的人。
几个人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各有各的路。
架不住梁知这个人想唠嗑的时候,跟谁都能够自来熟。
没多一会儿,几个人就热火朝天的唠起来了。
“……你看看,这不真就是巧了吗?我们也正好是打算去西屯的呢。”
梁知瞅着几人里头有个人挎着个小篮子,上头用小棉被捂得严严实实。
但只要稍微离得近了一些,他还是能够闻到那种有些刺鼻子的香烛味道。
“你们到西屯干啥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知觉得,听到他说他们也是去西屯之后,这几个人看他的目光,明显就多了打量和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防备。
“去走个亲戚。”梁知多留了个心眼,没有说上门收鹅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子,反而拉近了他与人的距离:“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有个亲戚在西屯……”
那人话头顿了下去,很快就变成了:“所以这不就想着过去走走亲戚。”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主动的凑过来说:“大兄弟,我瞅着你像是个念过书的样子,又在西屯那边有认识的人,你跟我交一句实在话,他们那边的老仙儿庙,真的有那么灵道吗?”
梁知听了这话,心说幼呵?
“这事儿你问我,那可真是打听着了!”
梁知笑眯眯的看着人,心说:嘿嘿,我也不知道。
可不妨碍我瞎编啊!
“这事儿谁都没有我有发言权啊!”
他一脸高深莫测的低声唏嘘:“兄弟,我跟你说一句实在话吧,以前的时候,我也压根儿不信这些东西。”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之前,我可以说的上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梁知一句话,就把人的好奇心拉满了。
“那你后来是因为啥又不坚定了呢?”
梁知先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件怪事儿,年中的时候,我为了来咱县城里头做生意方便,就在附近买了套房子。”
他一开口就是半真半假:“结果怪事儿就发生在这房子买了之后。”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那人感觉心都被梁知给提熘起来了,满脸的紧张。
梁知左看看、右看看,就好像是要跟谁对暗号接头一样:“起初我住进那房子的时候,倒也没发生什么关系,不过兴许也是有,只不过我那个时候睡得比较死,白天的时候忙活一天了,累的不行,倒头就睡。”
“所以这最开始的时候呀,我真就啥问题都没发现。”
“一直到后面儿一段儿时间,我家那个炕突然间塌了。”
梁知将声音压低了许多,凑近到人的耳边,音色低沉。
“你就想一想啊,大半夜的,你睡得正好好的呢,炕,突然间塌了!”
他伸手在人肩膀上拍了拍:“你就说害怕不害怕,吓人不吓人?”
“那你这确实是有些吓人,也怪危险的。”
被冷不丁拍了肩膀的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诡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梁知声音缓慢低沉,就像是那些恐怖电视剧里的旁白。
听的倒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偏偏这个时候还起风了。
小北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去,反倒是称的此情此景,更有些吓人了。
那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啥、啥事儿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梁知这个接地府的语气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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