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卿长剑一荡,格开当面横斩,身形转动错身之际,屈指点在那夷兵脖颈,其人顿时闷哼一声委顿在地。
当面三人长刀乱砍,殷素卿略略退后两步,旋即朝客栈左侧奔走。
真武剑术,本就蕴含道门学识。薛振锷两世为人,自身极有领会,是以融会贯通,各类技法很是纯属;殷素卿却无两世经验,习得一身剑术,却将快、灵二字发挥到了极致,加之出手狠辣,是以动起手来身形飘逸,偏又招招致命。
饶是如此,仗着一身剑术殷素卿也不敢身陷重围。任是再厉害的高手,于乱军丛中被万般刀兵加身,也抵挡不得。殷素卿当面夷兵十余人,加之客栈大堂内有桌椅阻挡,是以仗着其身手倒是可以避实就虚。
那三人分左右袭来,殷素卿当即调转身形迎向落单那人。那夷兵长刀方才举起,便见剑花点点,还不曾反应过来,手腕便中了一剑,惨叫声中弃刀而走。
殷素卿回身与那追击二人斗了两剑,余光瞥得有两名夷兵奔向麻蝴蝶,当即挥剑逼退当面之敌,足尖一条长凳,略略发力便砸向那二人。
长凳砸在那二人身上,顿时四分五裂,一人被砸得晕头转向,另一人举刀就砍,麻蝴蝶却咧嘴一笑,那长刀刚落到一半,那人怪叫一声,顿时疼得满地打滚。
“这么凶,也让你尝尝钻心蛊的滋味!”
场中一人忽用土语嚷嚷几声,余下夷兵顿时驻足。
麻蝴蝶神色一变,喊道:“姐姐小心,这帮贼子要放箭!”
殷素卿正与二人缠斗,听得此言当即银牙一咬,身形不退反进,一剑格开短刀,欺身进得那二人之间,长剑好似穿花蝴蝶,左右翻飞,眨眼间出了十多剑,随着两声惨叫,一人腹部中剑,一人大腿被刺。
此等危急时刻,殷素卿自知不能留手。抬脚将二人踢开,扭头便见六名兵丁举着弓弩对准二人。
殷素卿抬脚踢在桌桉上,那桌桉翻滚,顿时遮住其身形。再看那麻蝴蝶,却好似痴呆一般倚门观望,身形一动不动。
彭和连跳着脚叫嚷道:“放箭放箭!”
嗡嗡嗖嗖……
四枚羽箭直奔麻蝴蝶而去,殷素卿飞身来援,半空中长剑挥舞,格开两箭,余下两枚射向麻蝴蝶胸口。
殷素卿半空中回头观望,便见两枚羽箭眼看要到身前,麻蝴蝶身前陡然升起无形气浪,羽箭骤然减速,于半空略略停滞,旋即掉落在地。
麻蝴蝶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门前,说道:“姐姐,他们用箭射我,如此……我可要还手了!”
“莫要……”殷素卿还想嘱咐其莫要乱伤无辜,便在此时,隐隐有风从其面前刮过。
殷素卿转头看将过去,就见六名弓手几乎同时遭了重击,怪叫声中身形倒飞而去,两人径直飞出客栈,余下四人径直将窗口砸得稀烂。
那彭和连吓得连连后退,胡乱挥手道:“看着作甚?杀了那妖女!”
麻蝴蝶略略眯眼,那彭和连自知不妙,刚要转头逃走,方才半转身形,身子却好似被点穴一般,骤然僵直,而后面色不自然的晕红,继而张口喷吐出一口血雾来。
血雾之中,一条怪异无形生物显露身形。其长不过一尺许,说是龙,看着更像是大号壁虎。血雾消散,那壁虎旋即没了踪迹。
余下几名夷兵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用土语喊了一句什么,余者丢了兵器扭头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
殷素卿起身看了眼奔逃而走的夷兵,回想起方才所见壁虎,转头看向麻蝴蝶道:“那是螭龙蛊?”
“是呢。”
殷素卿略略蹙眉。这螭龙蛊比她先前所想更为凶厉,无形无相,说不得身形能大能小,聚散由心。这般厉害的蛊物,莫说了寻常凡俗,便是道门修士一个不好只怕也会着了道。
“那人因何而死?”
麻蝴蝶道:“失了心肝,自然要死。螭龙蛊说这人的心竟是红的,怪哉,怎地不是黑的?”顿了顿,眼见殷素卿眉头紧锁,麻蝴蝶顿时小意道:“姐姐,我方才可是做错了?不怪我啊,是那人要放箭射死我们。”
殷素卿摇了摇头,心中暗忖,刻下动起手来,只怕自己都不是这麻蝴蝶的对手。
霎时间,殷素卿绝了收其为弟子的念头,想着留在身旁调教一番,径直送到师父德玉身旁,且由德玉去烦恼罢。左右先前收了草原萨满,如今再收个蛊苗也不算什么。
片刻打斗,客栈里极其狼藉。殷素卿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约莫有五两,甩手丢进柜台,也不曾多言,进得屋内拾掇行囊,转身扯着麻蝴蝶便走。
麻蝴蝶奇道:“姐姐先前不是说并不怕那彭大年吗?”
殷素卿没好气的说道:“湘西土司说是土司,实则为藩王。此处天高皇帝远,你先前又杀了那彭和连,我只怕彭大年暴怒之下不管不顾。莫要多少,快走快走!”
二女刚出客栈,便见左右街道无数夷兵围拢过来。
饶是殷素卿剑术再出众,那麻蝴蝶螭龙蛊再玄妙,面对这等阵仗也只能坐蜡。万箭齐发,四下刀兵加身,莫说是这二女,就算袁德琼在此也只能躲避。
殷素卿赶忙扯着麻蝴蝶退入客栈,略略回想此处地形,殷素卿当即矮下身来:“蝴蝶,你走的太慢,我背你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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