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觉得,申从没死也是宁三娘的功劳。都是屠万这个疯子,为了救申从,他们必须要把她带走。
天地灵气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有颜色,没有味道,没有重量。就轻飘飘的绕着申从丹府里的小乾坤转,两者确实是相伴相生。
她能修炼了,陶望山给了她这个资格。
要赶快,要不然灵气就耗光了。
兵家行兵布阵,看似雷厉风行,实则深思熟虑。
申从要学的就是兵阵,第一节课挨打。
在兵阵里挨各种打,她已经被宁三娘和屠万养得半残了,在陶望山这里也没差多少。
骨头被打碎,皮肉被打飞,一道一道的箭矢,一把又一把的枪戈.....
她按照陶望山教的方法运气御敌,很生疏。灵气入体也无济于事,它们聪明得紧,更知道谁是主人,申从的使唤它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当回事。
十成的灵气却发挥不出一成的威力。
在兵阵里挨打,自找的。
除了挨打,也只是挨打。大大小小的兵阵她都走了一遍,在灵力枯竭的时候最可怕。
一瞬间,她从主动的挨打就成了被动的挨打,如果那一刻陶望山打了个盹儿,申从觉得自己也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她被送到医家学邸的时候已经成了个血人,陶望山不会管这个,他在乎的是申从有没有在这些日复一日的挨打中得到提升,能否用自己反输的灵气开启一座属于她申从自己的兵阵。
结果是,尚未。
他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如果就此放弃,又心疼得厉害。不止是心疼,更重要的还是面子。
这是他曾经看中的弟子,如果一辈子只能是个废人,那曾经看走眼的陶望山是什么?
他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出来,兵家圣人陶望山怎么能看走眼?
他拿着屠万的例子留了申从三年。
他已经带着申从领略了自己所知晓且能够掌握的所有兵阵,给申从灌输的灵气也按照兵阵的等级一一对应。
他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很好,除了授课以外他没有和申从说过一句闲话。三年的无用之功下来,他也没有一句嫌弃,更没有一句夸奖。
他们更像是个陌生人。
他无视了每天爬都爬不起来的申从。
每天爬起来站也站不稳的申从。
每天一身血衣的申从。
每天丢掉半条命的申从。
每天撕心裂肺又一声不吭的申从。
严言、严默负责每天下课将申从送往医家学邸。负责治疗的是宁三娘的徒弟黄采,宁三娘闭关去了,留给申从一屋子的丹药要她慢慢吃。屠万的妖丹兽血也每天都送,申从一顿不落。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这么多天材地宝,还是黄采的医术格外高明。
申从到今天还活着,真的很难得。
黄采的样子很知性,申从躺在床上看她,不知不觉总想给她配一副眼镜,那样她知性的气质会被映衬的更明显。
在苍梧每个学生除了必修的学分外还有应用实践,在到达一定级别后,应用实践的部分则比主修课业更为重要。
黄采的医家就是这样。他们除了必修的课程学分外,还要以自身医术做治疗案例赚取课外积分,所以一年到头苍梧里大多是医学生的忙碌身影。
黄采对申从是有感情的。当申从的话语权在宁三娘和屠万这边的时候,黄采就知道了申从。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全苍梧的人都知道申从那令人羡慕嫉妒又天残的体质。
作为苍梧医家这一代的年轻魁首,她对申从一样是着迷的。她之前被师父养在丹室,自己见不到也摸不着。现在师父闭关,自己成了她的常顾医师,黄采觉得很荣幸。
由于申从受伤的频率和程度,除了包揽了自己三年的课外积分外,申从也成了这三年陪伴黄采最久的人,没有之一。
黄采每天盼着见到她,又不想见到她。见到她,申从就是受了伤。可申从不受伤,自己又无法见到她。
黄采很矛盾。
申从是她的病人,黄采是个医生。医生和病人可能天生就存在着某种情感联系,让彼此牵肠挂肚,萦绕于心。
申从睁开眼,黄采也没睡。她怕她夜晚伤情反复,正专注地盯着。
申从很怕白天,白天意味着自己又要去试炼,吃丹药、闯兵阵、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她喜欢夜晚,即使在夜里,自己的身体会疼痛加剧。或许只有在夜晚她才会觉得她是她自己的。她的呼吸,她的言语,她的抱怨,她的期许,都会成为真实的存在。
没人有可以忽视,自己会保护自己,自己会在意自己,自己会陪着自己。
不再孤单。
很是自由。
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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