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阁前,依旧是那两个小道士,和子寒先前对话的小道士见了,笑呵呵的对另一个小道士道:“觉智啊!这位就是我于你说的大善人。可惜上次你睡的死,未能见面的。”

叫觉智的小道士快步从阁亭奔出,至子寒面前,笑呵呵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上善若水,水土服金,提篮童子,财大善人也!果然不凡。”

子寒知意,哈哈一笑,凑近迎着道:“真人修真,若是喜欢提篮,便当全部相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银两,送给了道士。道士急急接了手,灌于袖里,手中佛尘肩上一甩道:“善知识快快阁亭里边看茶!”子寒笑手推脱道:“不烦扰真人们了,俗家信士前来借问悔极真人是否归来?”

说话间,那另外的道士也从亭中出来,脸上笑得与花似的,频频也是躬请着言道:“真是太不凑巧了,善知识来的也不是时候,道长前些天是回来一遭,因三年一度的‘蓬莱阁’聚到期,便早点行李去了。”

子寒急问道:“道长何时再归,蓬莱阁方向何在?”

“多则一年,少则六月有余。”道士答道。接着道士昂了昂首,提了提胸,佛尘一甩,咳嗽两声,向前迈着步道:“蓬莱阁方向嘛,包括贫道在内,恐怕天隐观至今无人知晓的,劝善知识就此绝了念想吧!”

子寒失望至极,无采慢言道:“叨扰两位真人了,后会有期,就此别过。”说完,脑中不知思些什么,直呆着回了身前去。

两个道士原地高言相留,子寒愣是没有听见。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真是奇怪,这几天不知怎的,西域梵人也多次求见道长,亦是出手阔绰,难道道长身上有惊天大密?我们定要探个究竟。”另一个道士借了一首诗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言后哈哈一笑,拍了对方的肩膀,最后甩了一句道:“莫要自找‘闲事’,你我只管收‘米’好了。”

说话间,牵了子寒来时马匹相送。追至,凑身道:“信士莫要失心,好事多磨,一切截然定数,不可强力为之,多多保重,后会有期。”子寒见言,频频道谢,骑上马儿,无有方向的向前去了。

行不止几程,脑海突然想起爷爷告言:“不过,你可以去东北角处天觉寺走走,那里有个叫‘无望大师’的,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子寒思到这里,快马扬鞭,急急寻了去。一路打听,逢人便问天觉寺方向。

走到一河水处,远远望见有戴斗笠者,席地坐于河台之上垂钓,边垂边读,子寒栓马在树,顺了过去欲问底细。

之间三尺有余距离,那人突然高读道:天地有常用,日月有常明,四时有常序,鬼神有常灵。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金银。家有宝,孝子贤孙。国有宝,正直忠良。合天道,则天府鉴临。合地道,则地府消愆。合人道,则民用和睦。三道既合,祸去福来。天地和,则万物生。地道和,则万物兴。父子和,而家有济。夫妇和,而义不分。

时势不可尽倚,贫穷不可尽欺,世事翻来覆去,须当周而复始……

读到这,子寒欲要上前问礼,那人示意不要打断,继续读道:上古圣贤,不掌阴阳之数。今日儒士,岂离否泰之中。腰金衣紫,都生贫贱之家。草履毛鞋,都是富豪之裔。有贫贱,而后有富贵。有小壮,而后有老衰。人能学积善,家有余庆。青春美女,反招愚独之夫。俊秀才郎,竟配丑貌之妇。五男二女,老来一身全无。万贯千金,死后离乡别井。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满腹文章,到老终身不第。或富贵,或贫贱,皆由命理注定。

若天不得时,则日月无光。地不得时,则草木不生。水不得时,则波浪不静。人不得时,则命运不通。若无根本八字,岂能为卿为相。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蜈蚣多足,不及蛇灵。雄鸡有翼,飞不及鸦。马有千里之驰,非人不能自往。人有千般巧计,无运不能自达。

读完,那人转过身来,笑呵呵的道:“壮士有何指教啊!”子寒低头躬身作揖道:“大师所读内容有点悲矣!”

抬头一看,一位童颜鹤容的老者,面容慈祥的看着自己。随后捋了捋胡须言道:“壮士何言有悲?”子寒挺直身子言道:“大丈夫当立于天地之间,思身报国,不问前程多少,死而后已,由史后人评之,何故妄谈时运乎?”

老者哈哈一笑道:“快哉,有如此壮士,宋图河山将会无恙矣!”言后继续抛钩而垂。

子寒上前又次作揖道:“敢问大师,天觉寺方向何在?”

老者并未抬头,只言:“过天河,行至河峪村便到。”说完示意子寒离去。

子寒见此情景,也就按照所言方向前去。马行数里,见山麓上坡处,有一金雕和一狐狸相互厮杀,开始金雕明显占取上风,鹰爪死死按压狐狸头部,使得狐狸始终不能动弹。突然,金雕腾挪扑翅几下,从狐狸身上离开,跳跃着狼狈而逃,知是狐狸已咬伤金雕股部。子寒观完,并未留恋后面情况,只是一门心思再次前去。

约行至天河界处,突然一只山麝就河渚灌木丛奔出,后面紧随一只斑星猎豹,那山麝由于速度过快,来不及转向,噗通一声跌入天河之中。猎豹见势,一跃腾空强扑,将山麝完全吞噬于河内,好在河水春季不深不急,始终没有淹没猎豹身躯。半晌,那猎豹于河中拖出山麝,死死锁关喉咙,鲜血染红半片河水。子寒胯下马匹见了,前蹄浮空,嘶鸣起来。

看完过程,子寒只是打马叹了前去。又是行了几里路程,见前面一行商队,驼铃声荡,幽于山谷。商人皆西域装扮,驼上满载货品,悠悠然于关山深处驶去。子寒不时从商队边上过去,商人们皆是热情的招呼着,他们会些简单的汉语,个个问着“你好,朋友!”的话语。子寒也是热情的一一对着:“好,好!大宋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子寒向他们挥别后,快马朝河峪村方向奔去。过一转角处,豁然开朗,路边界石赫然书着“河峪村”三红色隶书大字。放眼望去,但见:

廊亭榭飞掩潭林,草木肥春影。壁崖幽石抱蓝空,鸭水洗潋尘。三三得九,沿河生杨柳。四四初六,满野掘木牛。遗风吹过古道畴,清泉石上桃花秀。

子寒见到界石,高兴至极,那河峪村犹似盆地,四面环山,真乃世外桃源也!心里感叹着,急急奔下山去。

不时至村驿站卡口处,门头书着“河峪驿站”字样,有数量宋国军人值岗看护。在驿站接待处门口,见又一西域商驼队,子寒便排在西域商人中,待着宋国军人验明身份。完毕,驿站接待人员出来登记后,七八个丰艳的姑娘过来,商人轻车熟路的搂了她们,进后山“怡红别院”休息去了。又来三五个男丁卸下驼队货品,牵了骆驼去饲喂,再来几人牵来同等数量的马匹,待着装货。市井络绎,宋周边国家外来人员繁杂的紧。

子寒招来一个小生,作了揖,便问道:“敢问小兄弟,你可知道天觉寺方向?”那小生还了礼道:“前面进山十里处,卧龙穴便是。”子寒高兴,频频言谢。那小生又言道:“即天色已晚,客官何不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子寒见言,心思不时将至天觉寺,数日骑乘,人困马乏,正好可以沐浴整齐,好见贵人,便了着小生,朝后山深舍前去休息。

一路上,边道商铺林立,杂货满目,各国游人穿梭不绝,有金国的、夏国的、西域诸国等人,奇装异服靓丽华彩,子寒目不暇接着。但子寒预感不妙,看部分人体身样,这些人当中,不仅仅是商人那么简单。那小生突然说道:“客官去天觉寺作甚?这里人都知道,那是个险煞之地,鲜有人去的。且路上常有豺狼出没,伤了好些人了,劝你还是不去的好。若非要过去,当正午聚众结伴而行,万不可早晚单人独行。”子寒言谢提醒,只说有因果的,非去不可。

子寒宿了一宿,第二天佛晓启程。

过乱花树,穿杨木林,突然,路边闪出一块石碑,勒马细看,是个汉碑,上面文字记载因年代久远,已是看不清晰。子寒无心再次细看,急急向卧龙穴跑去。

有诗为证:桃花潭里沐桃花,汉碑分茅定长霞。

金雕常窥桃花榭,挽弓踏破锁金甲。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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