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僧没料到佛子一发言,说的却是忘了算来已同行多日的灵鹫僧法名。

虚谷听后,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这不就意味着当日失陷在少林药铺的无论是谁,佛子也会亲自去救吗?

虽然对众僧一视同仁的佛子,才是大众期望的好佛子,但虚谷总是希望殿下能认识到自己的独特性的。

藏剑九僧之首,是每个和尚也当得来的吗?

虚谷自认为天赋在佛门年轻一代中,没有前三也是头五,完全足以占据佛子之下的座次。

既然月隐寺并无年轻才俊在此,他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至于少林的年青一代,连一位成名高手也没有,只不过吃着祖辈余荫苛延残喘而已。

到上一代人死光以后,少林的处境必然是四大寺中最为不堪的。

像那扫地僧人般只知耍小聪明的弟子越多,只会教少林越难从困境中重新屹立起来。

千年基业真要崩塌,也就是一瞬间不到的事。

虚谷期望在少林失势后的三大寺,能以自己和佛子为核心对抗各方的压力,齐心合力地干出一番大事来。

这样,或许佛子用不着多久,便会把自己看作是地位相当的同伴。

日后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就不是如今的虚谷所能奢想的了。

他上前一步,合十行礼,张嘴露出一嘴残缺不全的黄牙:

“贫僧虚谷,在此……”

蓬的一声巨响响起,虚谷的身形如同被五十串烧得正烈的鞭炮正面掷中,径直撞穿大门,飞到了院子里头。

在场的灵鹫僧人当场呆住,一时竟不敢出外去扶。

另两寺僧众齐向佛子望去,只见佛子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枝由皮革卷成的短棒。

鬼方引水剑附带的皮盾韧性良好,束成棒子抽人时特别有劲儿。

众僧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佛子殿下以前所未闻的冷漠声调说道:

“你以为本子真有兴趣知道?”

“本子曾亲口言道,命你灵鹫门下不得擅入此地一步。”

“佛子乃蒙受如来赐福者,你违命不遵,就是公然蔑视如来,当受破教之刑!”

“若是灵鹫四大长老在此,早就把你乱棍打将出去,哪容得你口出这般浅薄之言。”

众僧瞧了瞧倒地后生死未卜的虚谷,又瞧了瞧院子里满地鲜血碎牙。

均觉得灵鹫本寺的长老们,出手该不会如此之重。

然而佛子正在气头上,谁又敢胡乱说话招惹棍打。

往日佛子殿下在众僧心目中,虽然地位崇高,却无法避免地具备着近似吉祥物的定位。

她之所以为佛子,是因生具异相,蒙受佛恩,并非因着本身实力或见识有多出众的缘故。

哪怕是再虔诚敬佛的僧人,也难对佛子抱有真正的畏惧之心。

可这一刻,佛子却展现出了往常难以发现的强大一面。

在场的大部份人动起手来,表现恐怕不会比虚谷好多少。

年仅弱冠而有这般修为,就算她没有佛子的身份,年轻一代中仍是没有几个敢不听她话的。

只是,身为三大寺寄予厚望的未来支柱,却一直对少林表现出不愿赶尽杀绝的态度……

她身为“面子”,本领越是了得,恐怕反会为“里子”带来更大阻力。

僧人们各怀疑虑,却听佛子声音清朗:

“此人见少林为破戒僧所害,便幸灾乐祸,浑然不知我三大寺亦随时可能遭祸,实是又蠢又坏。”

“未来之事且不说,本寺粮车失窃一事,谁敢说其中没有破戒僧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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