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满宫殿的人正看着自己,连一向疼她的太子表哥也正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做,但是下毒谋害外祖母的人尚未抓到,她是有些不甘心的。想着看了一眼太子表哥,忽然灵光一动,霎时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道:“外祖母患病,未能服侍在前是娇娇的不是,今日匆匆赶来连仪态都不顾了,就是担心祖母安危,太子表哥可都是亲眼瞧见的,娇娇落水刚醒来就赶了过来,刚刚娇娇糊涂打碎了药碗,不如叫人再端一碗来,娇娇服侍您用下,也是全了娇娇的一片孝心。”

“表妹?”太子糊涂了,在东宫时着急出宫,还说什么药里有毒,不能喝药,如今怎么又要亲自服侍用药,事关太后安危.....正要开口说话,瞧见苏琼玖冲他眨了眨眼睛,他安下心,思忖着该是表妹想到了什么主意。

皇太后一向是疼苏琼玖的,见她哭了心软的跟什么似的,只一位的点头哄着:“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你服侍外祖母喝药,外祖母开心。”

南贵妃见状并未阻止,自动忽略了一旁静妃发青的脸色,只吩咐人下去端药,心中却开心又有替罪羔羊自己送上了门。

药是早就晾好的,由皇太后身边的秋夕嬷嬷端上来,苏琼玖也不伸手接药碗,只是两根手指捏起药碗中的瓷勺舀起一点药汁,放到嘴边吹了吹,笑道:“外祖母,娇娇帮你尝尝这药苦不苦。”

“表妹!”太子却是急了,正要起身阻止,却见她已经将瓷勺送入口中。

苏琼玖也不知这药里究竟下了什么东西,如何厉害,只记得前世外祖母喝了一碗药后半个时辰才出事,后来发落了好多宫女、太监、太医,连贵为皇妃的静妃和贵为皇子的宁王都没逃脱过。她刚刚复生,也是惜命的很,只是假模假样的用嘴唇碰了碰瓷勺,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凤姣郡主服侍皇太后用药却被毒药毒倒,这事儿闹得挺大的。

皇太后在凤姣郡主床前坐镇,皇上亲临,整个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被叫到了苏琼玖的床前,气氛十分沉重。

感受到一块柔软的丝帕被放在手腕上,躺在落了床帐的床上的苏琼玖缓缓张开一双眼,眼中清明,毫无半分中毒的迹象,只面色有些发白。她着实被折腾的够呛,昏迷后又是灌药,又是催吐,却并没吐出多少东西来,脸色越来越白,人却不见转醒,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苏琼玖睁眼看着床帐,脑海中却在思索着下毒一事。上一世将皇宫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到底是何人下毒,无奈只得将静妃和宁王推出来,说两人识人不清,但是后来派人去边关抓那神医时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神医,二人不过是遭人陷害的替罪羔羊而已。若是看利弊得失,这一事却是对南贵妃与顺王有利的,一则太后是太子表哥最有利的支持者,太后母家跟着太后都站在了太子这边,太后辞世,太子相当于失去了最大的助力;二则,太后下毒一事成功陷害了静妃和宁王,自此在宫中无人能与南贵妃争宠,朝中撇开太子不算,再无皇子能压顺王一头。三则,别人不知道,但她是知晓的,只要有太后在,她的亲生父亲致远候就不敢明目张胆的站顺王一队,虽然背地里致远候确实已经归顺顺王,但是无法明面站队顺王就在朝廷上缺少了一大文臣主力!但是单凭这几点也无法确认是南贵妃动的手,所以当时她灵机一动,若是太后未中毒,只怕此事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而她若将事情闹大,起码她自己中毒了太后会为她做主!于是此刻躺在这里的是她,中毒的是凤姣郡主,还是在太后的眼皮子地底下,就算皇帝舅舅不彻查,太后也会抓着此时不放,那么下毒一事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太医把完脉,站在他身后的雁至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丝帕拿起,太医捏着胡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到外间冲着坐着椅子上的太后、皇上行了一礼:“回禀太后娘娘,这的汤药中确实被混入了一种毒药,依微臣所见,此毒无色无味,银针无法试出,这一碗进毒不出半个时辰即可要人性命!好在郡主所食不多,尚无性命之忧。”

太医低头思索了一下,“可能是前些日子落水,郡主身子本就虚弱,尚未调理好,虽然中毒较轻,但是骤然入腹极为伤身,仍需要好好调理。”其实凤姣郡主根本就无事,怕是早就知道了药里有毒,装晕的,小脸撒白那是来回灌催吐药被折腾的。他心里清除,嘴上却不敢说,谁知道凤姣郡主闹得是哪出,且还有太后、太子等人亲自看到她喝了药,此刻他若直接说郡主无事,并未中毒,怕是直接会被扣上个庸医的帽子,官位保不保得住不好说,就怕是太后一怒连脑袋也保不住了,就算太后不计较,到时候郡主祖宗计较起来他也是吃罪不起的,反正药汁有毒是实打实的,不如就顺着说下去。

太医说话的声音苏琼玖在内室也是听的清楚的,她是很满意太医的说法的,他们这些太医在后宫行事,见过的腌臜事比她还多,有些事甚至都不用提点。

“既然郡主无碍,就给太后把把脉,瞧瞧有无大碍。”南贵妃是做事周全的,听闻郡主无碍又对太医道。

皇上赞同的看了一眼南贵妃,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内间传出雁至的声音“郡主,您醒啦!林太医真是神医,说您一会儿醒,您真的醒了!”

听闻人醒了,太后也顾不得把脉,由身边的秋夕扶着朝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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