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夫人不好啦!那小贱蹄子,那小贱蹄子她…”沈妈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吵吵嚷嚷地像什么样子!”一个中年妇人斥道,“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沈妈这才看到厅堂里还跪着一个人。
田妈肥胖的身体抖如筛糠,不停磕头哭喊道:“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那去秽草那么珍贵!奴婢时时刻刻盯着它熬够了足足两个时辰,茅房都不敢去,寸步不离啊!
奴婢对夫人和三小姐是忠心耿耿啊!”
顶头的中年妇人披着银狐披肩,头上堆得珠光宝气,端着个正宫的派头。奈何一张脸中庭过长,上嘴唇薄到几乎看不见,免不得露出一些尖酸刻薄相。
正是沈如山前夫人死后从侧室升的新夫人,沈张氏。
她怀里趴着的三小姐,沈妙妙,如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我肚子还是不舒服,定是这恶奴欺主,偷换了那药汤。要我说就挖了她的眼睛,拔了她的舌头,挑断手筋脚筋撵出府去。”
沈妈听得心下一阵发寒,平日里她只在老爷身边伺候,新夫人出手大方,偶尔使得她探听点消息,做些手脚。仅凭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便可窥得这母女二人手段如何阴狠毒辣。
那田氏是三小姐的奶娘,算得上是心腹,平日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可以说是她一手操办。
老爷后院十几个姨娘,要么生不出来,要么生出来活不下去。
虽说夫人也许存了些嫌她知道太多,怕留了是个祸患的心思。但田氏好歹是三小姐的奶娘,三小姐竟然上来就要她的命。
小小年纪,残忍心性比着她娘却是有过之无不及。
胡思乱想间,沈妙妙已经起身拿了鞭子朝田妈抽去。
田妈肥胖的身躯并不灵活,躲闪不及,背上便多了条血痕。
沈妙妙的鞭子在空中挥得啪啪作响,鞭子上挂满了细密的倒刺。
这一下还是田妈穿的厚,等衣服打烂后,一鞭子下去,一片肉沫都跟着挂下来。等一层皮肉打烂后,一鞭子下去就可以直接看到白花花的骨头。
田妈见过沈妙妙鞭打沈知之的样子,心知沈妙妙的鞭子有多狠,哭着说:“奴婢知错了,奴婢是猪油蒙了心才给王二家的倒了半碗汤,许是分量不够影响了药性,奴婢这就去把那半碗要回来!”
“不必了,那半碗怕是早就被喝完了。”沈张氏道,然后似是才刚想起来似的问沈妈:“你方才说那个小贱蹄子怎么了?死在柴房了吗?”
沈妈暗啐一口,心道方才不找老娘说,合着在这杀鸡儆猴呢。
面上却恭敬笑道:“回夫人的话,那小贱蹄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如今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方才跟个泥猴似的被当成贼抓到前院,被老爷和府上的贵客瞧见了,还敢跟老爷顶嘴,反了她了!”
沈张氏不以为然:“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待妙妙和齐二公子下月婚事一成,便挖个坑把她埋了。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跑一趟?”
沈妈急忙接到:“不止不止!那小贱蹄子不知道掉哪个粪坑里去了,浑身又臭又脏,因着府里还有贵客在,老爷让奴婢带她去洗澡。
奴婢跟着偷偷瞧了瞧,也不知她使的什么妖术,那泥一洗掉,那皮肤雪白,变好看了好多,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奴婢恐怕婚事有变,这才赶忙来跟夫人禀报。”
沈妙妙在一旁听着,在听到沈张氏说到她和齐二公子的婚事时,还露出了点小女儿家的羞态来。
但听到沈妈说她变好看了,沈妙妙气得一脚踹在了旁边的婢女腿上,脸上满满都是怨毒之色。
想到自己从小便被这个姐姐比来比去,齐哥哥看她时,眼底流露出的都是惊艳的神色。
而看到自己,只会夸一句妙妙妹妹甚是乖巧。
沈妙妙攥紧手指,微微发抖。母亲说得没错,只要毁了小贱蹄子那张脸,齐哥哥就是我的。想着想着,脸上逐渐露出狰狞的笑意。
就算用了什么妖术变好看了又如何,我能划花一次她的脸,就能划花第二次。
沈妙妙将鞭子塞到腰带里,“走,带我去见见那个小贱种。”
沈张氏听着她变好看了,面色一变也起了身,下巴一点让沈妈前面带路。路过田妈的时候,忽然俯身将田妈扶起。
田妈反而更恐惧了,急忙挣脱开来,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青石板的震动甚至传到了沈张氏的脚底。
田妈边磕边喊求夫人饶命,沈张氏看着跪在地上的田妈,说:“那去秽草就算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罢了,看在你对我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跟上吧。”
田妈忙喊谢谢夫人,用衣袍胡乱地抹了两下额头,跟上了。
沈知之已经在挑选衣服了。赤裸的脊背只披着一个小浴巾,及腰的长发不停垂落水珠。灯光与池水映射出盈盈的波纹水光,打在沈知之的身上,泛出如玉般的光泽。
水珠滚过凹陷的腰窝,滚过起伏的山峰,滚过笔直的双腿,最后汇为脚底的一滩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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