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随的神色阴郁狠戾,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剑柄,翻了个漂亮的剑花,“本将记得,安阳侯之子,名唤张彤?”

张赟直直跪在地上,颤声求情,“将军饶命,我日后定当好好教导这逆子,绝不让他再出现在小公子和小小姐面前。”

他年岁不小,膝下女儿很多,却只有这一个儿子。

儿子是他的命根子,决不能出事,宁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将儿子保住。

见夫君跪下,妇人连忙扯着儿子跪在沉随面前,一脸哭丧样。

“安阳侯这儿子,教的不错。”沉听白站定在堂兄身侧,笑容依旧,只是那眼底属实没有半分笑意。

张赟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沉将军,沉世子,此番是这逆子错了,二位放心,我定当棍棒伺候,再也不让他胡言乱语。”

沉听白勾唇笑笑,笑意轻慢,眼中的神色分不清是温柔还是澹漠,“原不原谅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张赟听出了沉听白的话外之意,死死咬住后槽牙,勐地站起身,将张彤从妇人怀中扯出来,一脚踹在张彤的后膝窝上。

张彤被踹倒在地,膝盖跪在地上,朝着沉晏礼的方向。

“给公子小姐们赔不是!”张赟压着张彤,嘶吼道。

张彤这自幼捧着长大的公子哥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即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只可惜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嚎,都无人敢救他。

沉随漫步走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张赟心尖上。

在张彤面前站定,沉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算什么东西。”

张彤没见过沉随,心中也没有多少惧怕,见沉随骂他,当即破口大骂。

一介贵公子,发起疯来竟像个市井泼妇,什么脏话昏话都骂出了口。

‘铮——’一声,沉随的佩剑出了鞘,横在张彤的脖颈处。

脏话停在嘴边,张彤像是被吓丢了魂,一动不敢动。

太快了。

甚至无人看清沉随是如何拔的剑。

“沉将军!”妇人见状,眼泪簌簌落下,跪着朝沉随爬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是贱妇的错!是贱妇教养不周!是贱妇见儿子惯成这般,都是我的错啊!”

“您要是实在忍不下这气,您杀了我,您杀了我放了我儿子啊!”妇人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努力去抓沉随的衣角,却没碰到半分。

沉随眸色不变,横在张彤脖颈处的长剑也没收回,依旧泛着冷光。

“爹爹,花花!”

沉席玉的声音突然钻入耳朵,沉随手一顿,顺着沉席玉的指尖望去,果然在院子最角落发现了一棵香樟树,开出了朵朵香樟花。

想及张赟肩膀上散落的一片香樟花瓣,眼神闪烁几分,收了长剑朝香樟树走去。

一个府邸中连假山水湖都没有的人,居然会在院子里种下一棵香樟树,且树的位置极为偏僻,毫无美感可言。

属实怪异。

张赟眉心直跳,连忙喊道,“将军!!”

饶是他喊破了嗓子,沉随的脚步依旧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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