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渐渐的觉察到哪里不对,陆雨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他本该死掉的,可他仍有呼吸。

女人当然不想失去陆雨,可她又期望以陆雨的死改变什么,或是换取什么?女人在释放了激烈的情绪之后,就算不愿承认,但她又的确在期待陆雨的死亡。

男人也觉得哪里不对,“这小子命也是大,”男人靠近过来,“脑袋都被我打破了,万一不死怕会变得更愚蠢。”

有那么一瞬间,女人甚至想向男人求救,她觉得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女人和男人同时发出惊呼,他们看到陆雨的伤口在愈合。

男人吓得窜出数步,女人则是把陆雨扔到地上。

陆雨的伤口的确在愈合。

“发生了什么,他这是怎么了,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他的伤口在愈合,千真万确。”

这对夫妻竟因发生于陆雨身上的某种奇迹达成了可以友善交流的共识。

陆雨知道自己被母亲抛开了,他的心很痛,但他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极了,除了屋外的雨再无其他声响。

陆雨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他也感到惊奇,待他试着坐起身来,看到了面带惊恐的母亲,此时的她正躲在父亲怀里。

这一幕更是让陆雨感到心痛。

“等在这里。”男人就像保护心爱之人的勇士,拍了拍女人的肩头,“等在这里,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乖乖点头。

陆雨无法接受母亲的变化。

男人靠近陆雨,女人欲言又止。

男人终于鼓起勇气,“我就知道你是怪物,像吸血鬼一般恶心的怪物。”男人哆哆嗦嗦地捡起雨伞,“我得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怪物。”

女人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

陆雨笑了,“你如何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怪物呢?”陆雨的手臂可以活动了,脑袋瓜儿上的那个缺口也消失了。

“很容易。”男人挥舞着雨伞狠砸陆雨。

男人毫不留情,陆雨比前一次伤得更重。

过了许久,陆雨又恢复了。

“怪、怪物,”女人指着陆雨,“你是怪物。”

陆雨摇摇晃晃地开了门,让他意外的是,白鸢正焦急地躲在门后等他。

陆雨想要摆脱记忆的滋扰,他更想表现出带有欺骗性质的冷静,“很顺利,按计划完成了。”陆雨放下雨伞摘掉兜帽,“可惜的是,您买给我的衣服没了袖子。”

“没了袖子?”白鸢抓住陆雨的手臂,“袖子怎会没呢,你受伤了,你的手臂?”

“老师,我有些累,我想回屋休息。”

白鸢不放陆雨,“冷吧,跟我来,先把衣服换了,听话。”

陆雨跟着白鸢,他的脑海中不断翻涌着从母亲嘴里跳出的那个词。

壁炉好温暖,壁炉前头更放着白鸢为陆雨准备的用以更换的衣服。

白鸢把毛巾丢给陆雨便转过身去,“快着些,别感冒了。”

白鸢等陆雨换好了衣服,赶忙把陆雨换下的脏破衣服捧了起来,“等我,我去沏茶,你需要热乎乎的茶,现在的你冷得像冰。”

“老师。”

“什么?”

“我是怪物吗?”

白鸢愣了一下,“你的确很怪,但你不是怪物,你只是我的怪弟子,非要说谁更像怪物,我得排你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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