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不尽快醒来,恐怕手脚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狠下心,使出能使的最大力气,睁眼!

很痛。

但他顾不得在意。

光,令刚刚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

又睁开,强行睁开,等不及去适应,他已经欣喜若狂。

终于重见天日!

一瞬间的下坠感,伴着强烈的眩晕。

眼珠的刺痛,眼皮撕扯的痛。

此时都不值一提。

他迫不及待观察着有限的视野范围。

头还动不了。

眼镜也不在。

一些头发遮散在眼前。

但还是从熟悉的白色地板看出,正是家中。

“太好了!太他妈的好了!”

他想喊,却发不了声。

口腔里没有任何知觉。

他试着用鼻子呼气,看是否有白雾,借此判断温度。

很微弱。

没有白雾。

“什么情况?我为什么趴在地上?”

“怎么会这么冷?这该死的地暖果然不靠谱!”

“昨天我到底在干嘛?”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翻来覆去。

甚至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梦中梦中梦?

但疼痛很具体。

现在只觉得眼睛发干,非常干涩。

以至于不能再坚持睁眼。

手指,接下来是手指。

必须感受到,并驱动它。

只要手指能动,随便是哪一根。

不行,做不到。

他只能艰难地眯着眼,想确认一下环境。

视角的极限像是肩膀。

正前方,应该是茶几。

那么脑后,就是电视柜了。

这是他家的客厅。

他试着去听。

这栋远离市区的别墅平日确实很静。

但不该这么静。

连门前的喷泉声都没有。

一抹粉绿色,令视线略微聚焦。

毛子丰有800度的近视,和瞎子区别不大。

这个醒目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什么。

茶几的后面,应该是沙发吧。

这个小东西就在沙发底下。

非常熟悉。

“炫赫……门!”

经过一番思考,他终于想起来了。

抽烟只抽炫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

真想来一根啊。

一口也行。

触电感,猝不及防,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炸开。

直达头顶。

“手!右手!”

他分明感觉到,右手的每个指尖,每个关节,犹如针扎一般,有些胀痛,有些酥麻。

而最令他激动的,是触觉。

手背传来了地板的坚硬与冰冷。

拯救自己的,居然是烟瘾?

眼睛依然干痛,抗拒接触空气,他硬撑不了多久。

再次陷入黑暗。

他仔细探寻着全身哪怕有一丁点知觉的地方。

“小臂……锁骨……”

“脖子……向左扭着……”

“右脸颧骨……是地面……”

“左腿……似乎压住右腿……”

“脚上有鞋……”

“小伙伴……为什么感觉不到小伙伴……”

这是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他不可能以这个姿势睡着。

而且是在地上。

除非栽倒,或者被什么绊倒。

喝得太多了吗?

怎么没有酒味?

感冒。

对,一定是鼻塞了,所以才闻不到。

那么逻辑就通顺了。

喝醉,醉到断片,难怪全然记不起昨天的事。

没脱鞋就睡在地上,以自己的酒量几乎不可能,应该是假酒。

总结来看,一是因为假酒中毒,二是因为地暖不知为何停了,导致受寒发烧,浑身无力。

那么,只要坚持爬到床上,钻进被窝,给小梨和李海亮发条微信求救,剩下的就是等待。

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要休养几天。

还能顺便减肥。

毛子丰这样想着,开始平静地感受心跳,调整呼吸。

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右手。

想象着香烟。

想象着鼠标。

想象着柔软。

“动!”

成功了!

他终于做到了。

手指轻微抽动。

这是一次质变。

身体重新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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