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在收到通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探望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将那些琐碎的事物交给机器仆人们去打理。虽然他本人也不太确定机器仆人们有没有对他动用脑电波分析之类的手段,但那些人总是能够准确的猜到他的好恶与想法。总之一句话,将那些琐碎的事情交给他们去打理,一般不会出现什么为你自己心愿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其实也没有什么例外,只不过海宁早就已经懒得去验证这一点。因为那意味着不得不与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打交道,而对于海宁这种人来说,与陌生人打交道往往是一件需要认真分析的事情,那样耗费的脑细胞恐怕就不止凡几了。

对于如今的海宁来说,有不计其数的事情等待着他的关注。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讲,他都没有必要腾出时间来关注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至于白山的建议,海宁只知道白山不会顽固自己如今的忙碌程度还可以自己刻意添堵,所以即便他的建议隐藏着怎样的神秘计划后方那样的计划,也只会在他空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发挥效力。不要觉得没有人能够把事情控制到如此精密的程度,做不到的人只是有这样想法的人自己罢了,对于真正掌握着神奇手法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甚至不光是只有你想不到而已。

对于海宁来说这种事情还没有高深,到非得需要人工智能才能够做到的地步,普通的人类也是有可能做到的,只要对他足够熟悉就可以了。此时的他万万不会想到,多年之后,第一个能够在白山和这群机器仆人之外做到这一点的人,竟然是此时即将成为他学生的某个人。

只不过,现在那个人的名字还不会为海宁所重视,相反的,在1757年11月出生的英国诗人布莱克和意大利新古典主义雕塑家卡诺瓦都算得上是值得关注的人物,当然,海宁对他们所从事的领域既没有兴趣也没有经验,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作用,在环球集团的视野里就是毫无益处的。

虽然在集团高层的劝说之下,海宁并没有像对待汉密尔顿那样,将这两个人在他们断奶的时候就纳入环球集团的体系之中,毕竟,这样改变他们的命运,意味着将来他们的人生将和历史上完全不同,甚至他们出生的时候,是否还符合原本历史的记载,就已经很难说了。毕竟环球集团的影响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蝴蝶效应肯定已经把风吹到了不同的地方,在没有认真的分析之前,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说这个家伙是否已经原本历史上的不是同一个人,而且,即便有人有过认真的分析,且不论他的分析是否是正确的,也不能否定这个人在发生一定的命运改变之后,失去了他成为历史名人的潜力,海宁对这种潜力有一种执着的坚信,为此,他很倾向于加纳先即便发生了,命运改变的人仍旧招进环球体系之中加以培养。

但是这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是不够公平的,随着蝴蝶效应的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多的人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其表现之一就是他们的名字,出生日期或者这样那样的信息发生改变,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也意味着出现在环球集团面前的陌生人只会变得更多,而从陌生人当中进行人才的选拔,才是环球集团最为引以为傲的成就,老师在那些世界历史的名人上进行突击,虽然在初期的时候肯定可行,但长久下去的话必然还是科举制度最为让人感到放心。

其实科举制度只不过是一种选拔方式的名字罢了,但因为封建王朝赋予了他过多的落后内容,尤其是考试内容,结果在批判封建王朝的时候,就将正义制度连带上了。其实从21世纪的考试选拔制度来看,科举本身在筛选上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把内容选择好,一般出来的人才都是可以的。

科举制度最大的问题来源于考试制度本身的局限性,考试的目的是检验人才对相关知识和技术的掌握能力,这是一种低成本的检验,因此可以广泛的推广开来。但事实上这种检验并不完全是准确的,反而其准确率越来越受到质疑,这也就导致了许多问题。有的人认为科举本身就不公平,因为考虑到低成本的缘故,不但器本身大量以纸质测验的形式进行,就连那些需要动手的考试也倾向于以简单粗暴的方式完成。还有人认为,有些人为了刻意的提高阅卷或者其他环节的效率,引用了一些严重影响了公平的阅卷方式,而在真正的生活当中,展现一个人的才华显然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普遍的校验,因此这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典型行为,是不应该和公正的考试制度进行挂钩的。

凡此种种,随着时间的推进,科举考试制度的弊端逐渐的暴露出来,以至于即便是环球集团这种仅仅成立了七八年的组织,其内部也已经有了广泛的呼吁改革的声音。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机器仆人们过分远瞩的制度设计造成的,但不代表那些能够听到这些议论的普通人不会产生相同的感受。相反这群人的盲目只会带给他们更多的躁动和执着,一旦真的改革措施落实下来,这群人肯定会成为某一些人的急先锋,相对于考试选拔制度所暴露出来的弊端来讲,人类在这方面呈现出来的乌合之众一般的盲目情绪,显然更加值得海宁去重视。

海宁确实在重视这些事情,但重视的力度似乎还不太够,至少他不可能像欧洲人那样,重视一个国家的信仰究竟属于哪个派别?在12月份结束的洛伊滕会战当中,向奥地利方向挺进了普鲁士人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他们的国王为此特别开心而更加开心的是居住在附近,并且占到人口总数一半以上的新教徒。

自从1620年的白山会战失败之后,新教徒时常受到以意大利和西班牙为根据地的天主教徒的各种迫害。普鲁士人到达这里之后,国王腓特烈二世虽然制止了迫害行为,不过他也制止了报复行为。总的来讲,他在这些事情上的开明程度,似乎是在尽其可能的唯弥合不同派别所产生的裂痕。而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只有西方的君主才会如此在意,像海宁这样的东方人,甚至根本闹不清楚这些派别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在他的之下唯一可以遵守的是他的法律,任何人的信仰都不可逾越,这是环球集团在所有殖民地都奉行的策略。

其实,环球集团在弥合派别裂痕这方面做的远比某些国王多的多。它主张人类最为尊贵的其实是自身的良知,而所有的神明及其行为不过是这些良知的衍生产物而已。他引用大卫休谟等一系列当代学者的说法,认为那些一神论者和多神论者之间是存在相互演化关系的。这意味着事实上是他们创造了森林而非森林创造了他们,当然这样激进的说法在欧洲是很有可能会遭到暗杀的,所以他最近这几年干脆不在欧洲那些地方停留了,连瑞士都很少去。而在他的封地南尼德兰,那里的警察们经常可以抓到一些诽谤他的人,虽然那里主要居住的都是些新教徒,但仍然有人对海宁的观点表达不满。

不过,正是这种勇敢的观点,旗帜鲜明地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重视和反思。忽然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意图再次暗杀海宁,但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让另一些人成为了他忠实的拥趸。在否定了那些义神论者的权威之后,海宁和他的环球集团一直倡导不同,信仰之间是可以互通的,因为那些都是良知的衍生产物,所以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这一反过去证明了他最初观点的正确性。在这个星球上,但凡是灵长类的后代,演化到今天这种地步,并且能够用人类语言进行交流的,谁都不能够否认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在海宁的号召之下,已经尽可能的试图用更加宽容的姿态,来接受那些曾经在历史上与他们为敌的人。这对环球集团来说是个巨大的成功,甚至即便是欧洲的神父们,也不能否认这一事实。

腓特烈二世其实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从一个君主的角度来讲,像海宁这样控制着欧洲、非洲和亚洲许多领地的统治者即便他一直以商人自居,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将其与国王相提并论是不可能不去调和这些矛盾的。他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关于莫卧儿帝国阿克巴大帝的文章。那里面的观点就认为,阿克巴大帝平生最大的功绩之一,就是弥合了当地信仰与外来信仰之间的矛盾。虽然说,有很多事情在后来都被证实,那只不过是样子而已,但在减少矛盾这方面,有作用的东西就是比没有作用的东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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