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

便得粮近乎千石之多,又钱银八千两,金银首饰,古玩无数。

可想而知,其人一路西来如何凶残,又想到此财来自民脂民膏,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沿路所过民不聊生,将军此战必然是替天行道,叫人敬畏。”

二日后,

越加规整的锦屏山上。

李世平暂时放下民团的操练与胡长中一同来到,张大了嘴巴犹还不信自家二崽真个剿匪成功,并缴获堆积如山。

但看着这般多财宝,胡长中清点后口中虽然称赞,但几无半点波澜。若不是李乘舟亲眼看见,还以为自己缴获的是一堆臭狗屎,这也让他越加觉得此人绝非等闲举人。

“这么多的吗?”张定前有些牙口打颤,终于有些明白李乘舟为什么喜欢犯险。

乱世难为!

“此贼强劲,一路东来,听说单单只劫掠地主大院,流民百姓虽受其裹挟,但多有分润,又如何又有导致民不聊生之说?倒是百姓为何流离失所,先生难道不知?”李乘舟笑了笑,看向微微惊讶的胡长中。

“哦?”

“莫非将军认为,此祸归于大户豪强而不是此等匪寇?”胡长中闻言有些讶异。

“先生博学,应该比我清楚百姓碍于官府的苟捐杂税,民间田亩历来有向大户功名乡绅投献的行为。但此举本为自救,然而经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田亩之间的佃租已经几度翻倍,又加上百姓愚昧,借贷的高利,向来在正常年景也仅仅混的一个温饱。而如今,正值大灾,所以才民不聊生罢了。”

“贼人破家灭族,然其人破坏甚大,导致百姓有地无耕,却是正义!

……老夫今年五十有二,自蒙学以来记事从未有过如此耳闻,但有因必有果,听闻将军言语,倒也是大有道理。”胡长中当然知道土地兼并所带来的危害,且对李乘舟有此见识颇为吃惊。但显然,他是个拍马屁的高手!

“先生懂我!”李乘舟惊呼。

我懂个屁?你一惊一乍的。

胡长中心说,但嘴上不能乱说。

“将军大义,杀贼与杀乡绅,皆是一颗救民于水火之心,又何须懂得过多。胡某虽老,尚还有些余力,只愿为将军分忧。”

“先生言重。”李乘舟突然叹息道:“但小子只晓得打打杀杀,却面对这等财货,不知如何真正帮扶于苦难百姓。”

“将军愿意拿出这些财货救民?”胡长中越加有些不了解这个年轻,但看着这穷乡僻囊的,犹还觉得匪夷所思。

“区区黄白之物而已,怎能有我等同胞饱腹重要?”

“将军豪杰,老夫生平罕见!”胡长中恭维着,越加没有心理负担。

“那既然将军不爱财,老头斗胆问一句,将军做这般事情,兴趣为何?”

李乘舟正色道:“不敢瞒骗先生,舟,生平之志便是光宗耀祖,接济天下苍生。但无奈出生低微,却正好如今天下动荡,也正是报效朝廷的好时机。”

接济天下苍生这话,如何笼统!报效朝廷这话,如何官方!

李乘舟张口就来,没有半点犹豫,胡长中哑然,却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半饷,方才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有些想法,愿说给将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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