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小子给我悠着点,我可没时间给你收尸。”

由衣支起身子,慢悠悠的拿起光盘,瞪了久津响一眼:“要我给你耗时间你就给我从坟里爬起来赔的倾家荡产再灰溜溜的滚回学校吧。”

听着由衣这样无厘头到震惊世人的发言,久津响还是被戳到了笑点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声。

这叫什么?死了也要挖你的坟把你揪出来打一顿吗?

当然这想法肯定不能说出来,不然免不了一顿揉。

久津响两手抓住椅子的边缘,任由上半身围着胳膊形成的支点做半圆周运动,把一头凌乱的头发甩的更乱,自觉的当起了一位合格的捧哏:“那还是算了,我的身家还不够买你一台手术的,如果真的要赔我也就只能卖身出售器官啦——如果能留全尸的话。”

轻快的语调再配上他放松的姿态,由衣甚至以为她只是在和久津响一起逛街挑选饰品,他刚刚吐出的句子只是建议她戴什么项链更配她,而不是和她讨论他尸体的处理方案。

由衣看着久津响那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陡然感到一阵疲惫。

她一个当了短短几年的黑医听过的血腥的威胁和玩闹数不胜数,但这些都没有眼前这个还算小孩子的发言让她毛骨悚然。

明明只是一个刚刚离开小学上初中的孩子,却已经习惯了死亡,甚至对自己的死亡毫不在意。

这不应该。

她就只是捏着光碟站在原地,气氛卡的不上不下,平时能喷出一串毒液的嘴现在一句俏皮话也吐不出。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要喊直哉那家伙狠狠收拾这混小子一顿。

当爹的自己来教育儿子,天经地义。

可惜她现在喊不得。

由衣忍不住把手伸向了大褂口袋,零散的几支香烟和签字笔混在一起,口袋狭小的空间被这些东西占的满满的,难以分辨到底她摸到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她胡乱的用手指在口袋里用力的拨弄了一圈,总算是成功的把频繁从手边溜走的烟掏了出来。

明明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外科手术黑医,对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这方面完全没有什么了解,现在却要操着心理咨询师的心,生怕面前这个混小子一个想不开在她找不到的角落没了。

由衣啧了一声,满脸不耐的咬住烟头,把打火机翻盖在手里玩的“咔咔”作响,但直到烟头在嘴里滚了一圈,沾满了口红唇印和牙印,她还是没有点燃打火机。

“到时候我一定要你给我多加几倍的服务费。”到最后从她嘴里吐出的只是这句干巴巴的加钱要求。

“好哦。”在对话最后久津响乖乖的点了点头,终于放过了饱受磨难嘎吱嘎吱作响的椅子,“之前拜托你带的药剂在哪?我给朋友带回去。”

“隔壁柜子三层阿莫西林靠里面那几个,其他的东西别给我乱动。”

久津响随便拿了一个纸盒子,把那些化学试剂玻璃瓶一个个整齐的码好,随意挥了挥手:“我走啦,好好休息。”

然后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由衣直接伸手拎住了他的卫衣兜帽,拦住了他迈向诊所大门的脚步:“雨这么大还没停,你不带伞就闯,想感冒?”

“啊。”

久津响心虚的移开了视线,缓缓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就淋个雨而已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遗憾的是,重不重要由衣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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