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二人都霍然转身,宁无歌倚在门边,笑意盈盈地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开诚布公,非得躲在这里,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说?”
“几句闲谈罢了。”凌风茗也将自己的碗筷在水里洗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见这位先生面善,难免想同他多说两句,也替您把把关,省得叫恶人偷了您的心去,到时候岂不是哭都来不及?。”
宁无歌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倒是我小家子气了。”她侧开身子,让凌风茗从厨房那里出去,只是眼睛微眯,眼中暗含了一分警告,
凌风茗好脾气地笑了笑,同她耳语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为人下属第一要务便是不多管闲事嘛。“
宁无歌不置可否,看样子还想说句什么,只不过离离一猛子扎了进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凌风茗瞅了这个空当,逃难似的快步走开了,宁无歌截他不住,只好转头看向离离,问她究竟有什么事。
离离不说话,她还是穿着那身似紫非紫,似黛非黛的衣衫,在右手里提着一只竹筒。听到无歌问话,她反而倒退了一步,冷冷地盯着祁念,意思很明确——接下来的话,你不方便听。
祁念不是不识趣的人,但他也不明白离离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他转头看向宁无歌,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也走了出去,到长廊边上站定了。
白羽卫分部内外均是一片祥和,此刻晨雾还未散尽,最后一班夜班守卫打着哈欠刚刚收工回来,一眼望去,凉风习习,煞是怡人。此时魔界快到四月光景了,春风料峭,在夜间吹散一地落花。祁念百无聊赖地喂了喂池塘里抖着毛的小鹅,又检查了一下附近花枝的生长状况,宁无歌依旧没有从厨房里出来的意思。他犹豫了片刻,心里一动,回首往那方向望去,透过门帘,他隐隐约约地看到离离冲宁无歌急急地低语着,从竹筒里抽出什么东西递给她看,宁无歌摆了摆手,背对着他,看不清楚神色如何,只是最终她好像还是说动了离离,让她的表情渐渐和缓了下来,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又是一副冰天雪地的冷漠神态。宁无歌望着她的背影,似乎笑了笑,转手把那张东西放进了袖笼里。
卯时刚过一刻,万梓宫中的闻云笛又起了,笛声轻缓悠扬,倒与往日吹的不是一曲调子。在孔雀楼时,祁念便是听着这笛声起床洗漱的,早些时候他有问过这笛声的来历,据说万梓宫是魔尊嫡系的势力,闻云笛声一变,就代表魔尊有命令下达,所以整个都城之中,无人敢对这曲笛音置若罔闻。
他想象自己做魔尊的时候登高一呼,闻云笛起,从都城至全魔界的四城八域都要为之轻轻颤动,心中竟然毫无喜色,反倒觉得讽刺——世事无常。闻云笛设立一百三十三年后,它的主人尸骨不全,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连魂魄都残缺不全。如今凭着一分运气,拖着个既无功力,也无记忆的残躯回到都城,重闻此笛,却没有半分熟悉之感,连先前自己所谱的曲调都忘得一干二净。宁无歌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侧耳细听这笛声,轻声说,“今日的笛声好像不甚寻常。”
祁念一怔,安安稳稳答了个是,又说,“我听见他们重奏闻云笛,倒好像是都城之中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是么?”宁无歌说,风吹衣摆,那角被她随手塞进袖笼的东西溜出一纸洁白的边来,在她的衣袍里若隐若现的,也像一支飞在高空的羽,“我听说万梓宫只忠心于魔尊一人,所以魔尊死后就闭宫不出,这段日子的笛声也多幽静哀伤的避世之情,不想今日音调突变,陡然走高,倒好像有些……肃杀之气。”
祁念愣一愣,他知道宁无歌不通乐理,只是在凭曲中情感判断,“我曾有想过,你是万梓宫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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