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天清晨,祁念便从桌子边上伸了个懒腰,和宁无歌一起去食堂里吃早饭。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对了,离离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这才勉为其难地相信了这个让人震痛的事实,呆若木鸡地喝了几口汤,便伏在桌案上大呼自己头痛,连一口粥都喝不下去了。

白羽卫中亦是起了小小的喧哗之声,有几个胆大的拿着自己的早膳去和祁念攀谈,故意嘻嘻笑着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们都会得到统一的回复,那就是,“噢,是宁统领让我来的。”

至于宁无歌,她不言不语,来了个默认,径自在主位上坐下,若无其事地拿了自己喜欢的餐点,开始用早膳,顺便用木勺敲击了想要来核桃粥里捞一勺子的方举灿。对方脸色青白交加,转而到另一边去和祁念抢甜粥喝。

“呀,怎么会这样啊。这也太突然了吧。”凌风茗则突然说,桌上的人一时都停了嘴望着他,脸上充满震惊之色,虽然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显然他们的表情都是一个意思,“你怎么可以把心里想的事放在嘴上说?”凌风茗感受到注视,这才茫茫然地抬起头来,“有只虫子冲进了我的水碗里,溺毙了。”

“吃你的水煮白菜吧。”宁无歌道。

“你们这的餐点种类倒是挺多的。”祁念道,他觉得如今没人说话,有点尴尬,因而想办法缓和气氛,“比我们那里好。”

“你若喜欢,以后常来就是了。”宁无歌说,但以她平时严厉冷酷的呵斥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柔情似水,一时人人都惊骇起来,不自在极了。

方举灿倒没有闲工夫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暗流涌动,他一心只在自己想要喝的甜粥之上,但祁念已经平静地将最后一碗端到他自己的盘子上去了。眼见这小子看起来其貌不扬,抢起饭吃倒是毫不手软,方举灿不由咬牙道,“风茗!”

古往今来让雇来的保镖帮自己抢饭吃的,他方小公子算不上第一个,也一定算得上第二个了。但是方家暗卫,从来就是要求声随手动,言出必行。凌风茗不得已,当下将勺子一丢,左手已经按到了祁念的腕上,自下往上一抄,而方举灿则是从上往下,比了个扣住的手势。他本来和方举灿一上一下地夹击,不管祁念手臂上举还是下按,总归会挨到其中一边的招式,更何况此人身周灵力低微,没有半□□怀绝世武力的迹象。凌风茗本以为这一抄必然成功,所以一碰到碗壁就卸了力道,他却没有料到,这木碗在一瞬间却如泥鳅一般,滴溜溜地从祁念手中转了出去,两人竟然同时抓了个空。再去看木碗的运动轨迹,却见它在桌子上打了个回旋,乖乖地停到了祁念的面前,粥水竟然没有一滴洒出来。

方举灿大感恼怒,当下悍然离席,凌风茗立刻说道,“小公子,主母大人下了令,叫您一定要用够早膳。属下看您今日只喝了十三勺粥,还未用足量。请您回来吧。”

方举灿瞪视着他,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喊他在一个武力低微的男人手下抢粥,没有抢到,倒是不以为耻,反过来要用武力逼迫自己用膳。他虽然大怒,但苦于无计可使,祁念却刚好在此刻站起身来,将没有动过的那一碗甜粥推给他,说,“我吃饱了。”

方举灿一顿筷子,拿过粥碗恶狠狠地吃了起来。宁无歌觉得好笑,拍了拍倒在一边的离离的袖子,离离依旧凭借自己的意志昏迷着,人事不知。

祁念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碗去冲洗,又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好。他兀自忙碌着,小厨房里却有人影闪过,凌风茗倚在门边,对着他说道,“你得失魂症的事,她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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