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眼睑微闭,静静沉思片刻。
“时不我待啊。”
片刻后,许奕抬起眼睑,起身一把抓起身旁青阳槊。
便欲与辛思玄等人走出中军大帐。
再度开启一日刻苦操练。
然而就在其即将行至帐帘时。
送云中问心离去的问心首领匆匆掀开帐帘踏步而入。
“主人。”
“王府文书。”
问心首领行至许奕近前,快速弯腰双手高举手书。
闻听此言。
许奕青面獠牙面具的下的眉头不由得再度紧皱。
其离开燕王府的消息,整个燕王府前廷除杨先安、吕文苏外再无他人知晓。
且其离开燕王府时,已然将所有事情全部安排妥当。
若无处理不了的大事,杨先安、吕文苏绝不会打扰于其。
故而此等文书所言定然非是好事。
说时迟那时快。
许奕眉头紧锁一瞬,随即快速自问心首领手中接过书信。
而伴随着书信自其手中平展开来。
许奕方平顺的眉头瞬间再度紧锁。
书信言。
朝廷调查渔阳曲、谢两家谋反一事的钦差已然抵燕。
与之同行的则是宫中传旨太监。
进入燕地后。
朝廷钦差直奔渔阳郡而去。
而宫中传旨太监则直奔燕王府而来。
杨先安、吕文苏二人以许奕偶染风寒,昏迷不醒难下床榻为由。
暂且将宫中传旨太监们安排进了内使歇房。
事后。
杨先安、吕文苏二人曾暗中打探圣旨内容。
只可惜那群传旨太监们吃拿要一样不少,但却始终守口如瓶,丝毫信息不曾透露。
燕军营寨,中军大帐内。
许奕合上书信,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如今圣旨抵燕。
无论那圣旨是何内容。
其都必须露面亲自接旨。
否则无异于自寻麻烦。
“辛校尉。”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点名道。
“末将在。”
辛思玄闻言迅速抱拳行礼道。
“沮阳城中有些琐事。”
“需孤折返一趟。”
“孤不在的这些时日里。”
“除实战对抗操练外。”
“余者操练可酌情翻倍。”
许奕沉声下令道。
其虽无法窥见圣旨内容。
但结合李凌所书,基本亦可猜测个七七八八。
若是不出预料的话,定然与漠北之事有关。
至于究竟为何,那便不得而知了。
话音落罢。
辛思玄再度郑重抱拳道:“末将领命!”
一刻钟后。
燕军营寨五千余士卒徐徐离开营寨。
再度开启了一日刻苦操练。
与此同时。
许奕率百名问心百卫、赤血卫所组成的亲军自燕军营寨飞奔而出。
直奔沮阳城而去。
......
......
辰时许。
旭日东升之际。
在急行军八十余里后。
许奕等人行至女祁城旧址外围一处高坡上。
暂做休整之举。
许奕翻身下马后,手持水囊不徐不疾地朝着高处再行数十步。
最终止步于一处视野良好之地。
边小口饮水,边默默地打量着下方女祁城旧址。
自其离开沮阳城后。
其近乎从未过问过女祁城重建之事。
王文廉、白启东二人虽隔三差五便会书信禀明女祁城重建进展等事。
但无一例外。
许奕每每看过之后,便将其搁置于一旁。
而其之所以这般。
除所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等因素外。
更多地是在尝试性地放权。
重建女祁城一事,被其放权给了王文廉、白启东。
燕地天灾以及与世家博弈一事。
则被其放权给了孙道华、庞文泽、杨先安、吕文苏二人。
至于因天灾而被彻底推迟的新官道、燕商之事。
则被其放权给了朱宗廷、王文清等几位“执网人”。
在其看来。
人力终究有限。
若事事亲力亲为,则极有可能诸事不成。
而一方势力若是想彻底做大做强。
亦是此理。
即:掌权者则必须适当地放权于手下之人。
而身为掌权者,则必须牢牢地掌控事态走向。
简而言之。
权利我可以给你。
但你必须按照我的目标行进。
一旦走错了方向,亦或者走偏了方向。
我可随时收回放给你的权利,并将事态拨乱反正。
......
......
女祁城旧址外围一处高坡处。
许奕定神默默打量着下方女祁城旧址。
目之所及。
女祁城旧址处废墟此时已然消失近半。
阳光下。
数不清的民夫不断地挥汗如雨。
初望去。
整个女祁城旧址处无不呈混乱状。
但若是细看。
便可见混乱表象下,竟格外地井然有序。
见此。
许奕不由得点了点头。
就在许奕默默打量着女祁城旧址之际。
远处数十骑护卫着一辆带棚马车。
径直地朝着许奕等人所在的高坡行来。
片刻后。
数十骑与带棚马车渐渐停靠于高坡下。
满脸病态红的王文廉摇摇晃晃地自车
厢中走出。
方一走出车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去。
“呕!”
数十息后。
王文廉脸色稍见好转。
随即快步朝着高坡处行去。
在历经数重盘查以及许奕应允后。
王文廉终行至许奕身后两步外。
“臣,拜见王爷。”
王文廉面朝许奕背影郑重拱手行礼道。
“无需多礼。”
许奕不徐不疾地转过身来。
“谢王爷。”
王文廉闻言再度拱手行一谢礼,谢礼过后方才直起腰来。
“近些时日可又有宵小作祟?”
许奕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自重建女祁城逐渐走向正轨后。
便时不时地便会有宵小现身作祟。
其内大部分为燕地两郡十七城中的官吏。
许是因无畏、无知等缘故。
又许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成了习惯。
官职越是不上不下的官吏。
便越是喜现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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