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一声,议事堂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这事要搁荣夫人或荣舒堂身上,他们两顶多来一句:“不合礼数”。
再粗俗些的这两文化人讲不出。
然后被荣伯爷一句“情况紧急,特事特办”给打发了。这就是吃了太讲理的亏。
可搁舒朗身上,他混不吝惯了,说出什么都不稀奇,甚至还让人发笑的同时,心下不由来一句:“话糙理不糙!”
舒朗进屋就跟没看见荣伯爷似的,直接给他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问安后,便大喇喇坐他娘旁边椅子上,一副土匪进城的模样,十足嚣张,把荣伯爷气个够呛。
荣夫人仿似没察觉气氛不对一般,低声询问舒朗:
“晌午可用过饭食了?路上累了吧?先喝口水,吃块点心垫垫肚子,娘叫人做了你爱吃的鸡丝面,在小火炉上温着,这就叫人给你送过来。”
说话间,姜嬷嬷便出去安排了。
舒朗在演武堂骑马到午时,正是用饭的时辰遇上这糟心事,一路疾行回家,这会儿确实饿了。
跟没看见他爹恨不得吃人的眼神似的,甜甜的冲他娘撒娇:
“娘您最好了,我要吃,现在就吃!”
荣伯爷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孽子!你把议事堂当什么地方了?规矩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舒朗肯定,他爹一巴掌下去,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嘴角没忍住小幅度连抽了好几下。
该!
舒朗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他大哥耳边嘀咕:
“哥,你知道啥叫双标吗?取双重标准之意,对自个儿是一套标准,对别人又是另一套标准。跟宽以待己,严以待人一个意思。
对了,方才好像有人跟我讲议事堂的规矩来着?咱家议事堂还有规矩这东西吗?”
说着怕怕的抖了抖身体,斜睨一眼快要缩到荣伯爷怀里的张姨娘,吸了口冷气:
“可千万别浑说,我怕祖父的棺材板儿要压不住了!”
荣伯爷气急,但今天这事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叫大儿子和荣夫人知晓他要审问这孽畜之事,二人前来阻止,他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将这孽畜如何。
只能心里十分没数的质问一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爹的吗?”
舒朗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眼里没有他老子,理都不带理的,继续和他娘亲亲热热的说小话:
“娘,您还没说呢,叫大哥着急忙慌把我喊回家到底为了甚?”
说着还斜睨一眼正咬牙切齿的荣伯爷,语带天真道:
“总不会真为了老六失踪一事叫我回来吧?常护卫不是带人将我身边下人和千佛寺守门僧人问了个遍吗?是个脑壳儿正常之人都明白两件事。
第一,荣舒年那小崽子近日没去过千佛寺,第二,我很忙,没那个闲工夫去害他。”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扇风,意有所指道:
“娘我可说好了,这家里有股人渣味儿,我不爱待,你若想我,咱们约好在外头见面,没事儿少喊我回来。我闻着这味儿,怪反胃的。”
直到此时,荣夫人才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声:“小孩子家不得胡言!”
荣舒堂也没甚含义的跟了一句:“长辈面前不可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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