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感慨:“若天下都如岁南一般就好了。”
仇夜雪微顿:“…殿下好似很喜欢岁南。”
“那毕竟是我母妃的故乡,亦是我心中的桃源。”
祝祁煜笑道:“知折其实也很喜欢岁南。”
一听到祝知折,仇夜雪就不大想说话了。
但好在祝祁煜没有要与他多聊祝知折的意思,不过片刻又换了话题。
同祝祁煜聊天,比与祝知折说话当真舒服太多。
祝家兄弟都晓得他藏拙的事了,仇夜雪也没必要再装。
故而与祝祁煜聊书画,聊琴棋都十分舒适。
尤其两人在很多见解上都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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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夜雪又在京中“无所事事”的玩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国子监春试这天。
国子监是龛朝最高学府,设立在京中。
龛朝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无论姑娘家还是公子哥都能读书,亦鼓励读书。
但国子监里的学子,都有身份,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仇夜雪并非来参试,而是来观试的,所以走的是侧门。
他下马车时,正巧前头还停了一辆马车。
仇夜雪望着马车上的标记稍停,很轻地拧了下眉心。
虽说那日祝知折叫他来时他就晓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但……他没想到龛朝如今唯一的皇室亲王,亦是龛朝皇帝的弟弟恭亲王也会来。
那日在宫宴上他都没瞧见他啊。
恭亲王大概正好在他下车前就被引了进去,故而仇夜雪也还是没能瞧见他。
他也不急,反正待会就能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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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内。
观看的高台上,祝知折瞥了眼刚刚落座在最前头的恭亲王,嘴角噙着的笑不变,但眼底却划过了危险。
如今祝祁煜暴露,他们算是彻底和太后撕开了在斗,太后也知道无论是祝祁煜还是龛朝皇帝都不是她手中木偶了,总得再找个姓祝的做牌。
如今京中,只剩下恭亲王了。
这位在当年的甲门之乱中几乎神隐,世人借道他性子懦弱,只好玩乐,祝知折探查多年,也没发现什么。
可越是如此,才越要警惕。
毕竟恭亲王的母妃……简单到让人怀疑。
这般想着,祝知折忽地听见一声熟悉的“殿下”。
那声音清亮透彻,好似山中清泉般回荡着幽谷空响,叫他下意识地偏头。
就见仇夜雪与祝祁煜正在互相见礼,仇夜雪还冲祝祁煜露了个让人牙痒的温笑:“没想到殿下也来了。”
祝祁煜解释了句:“国子监的考校非比寻常,我和知折总要代父皇来瞧瞧的,偶尔父皇也会亲临。”
仇夜雪表示明白。
祝知折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俩。
仇夜雪一垂眼,就对上了他明晃晃的视线。
明明在祝祁煜跟前还能好好说话,一对上这人黝黑的眼瞳,仇夜雪就不住露了个挑衅的笑,然后故意无视了祝知折继续与祝祁煜寒暄。
他这般差别对待,祝知折不仅不恼,反而笑得更深。
他在仇夜雪那儿,还真是特殊啊。
等到仇夜雪终于走到他跟前冲他行礼时,祝知折心情极好地点点头,示意他坐。
还以为他会发脾气的仇夜雪奇怪地瞥他一眼,到底还是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坐下后就听见祝知折叹气:“阿仇,我方才还以为你在喊我。”
仇夜雪不知他又要作什么,只说:“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是啊。”
祝知折头疼道:“你说怎么就有两位‘殿下’呢。”
听得一清二楚的祝祁煜:“……?”
臭小子又开始了是吧?
仇夜雪瞥他,一脸漠然。
祝知折不仅没被吓退,反而继续道:“不如这样,左右我俩关系都如此这般了,日后你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他们如此哪般了?
仇夜雪都懒得跟他做这种争辩了。
他也没说什么这不合礼数的话,只冲祝知折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荡漾出的涟漪透着无尽锋芒。
仇夜雪微抬下颌,直视着祝知折,语气散漫:“难听,不想喊,有意见?”
他并不知晓,他这副模样落在祝知折眼里,叫祝知折原本只是逗弄一下的姿态瞬间变了味。
“没有。”
祝知折舔了下自己发痒的犬齿,弯起了眉眼:“当然是阿仇想如何就如何啊。”
故意想要激怒他的仇夜雪:“……?”
这太子爷脑子真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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