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竞赛后,邵劲回到学校。

温曦有时会在Q·Q上给他留言,问一下近况,邵劲偶尔看到了便会回复。

那次在红枫林拍的照片温曦洗了出来,打算给邵劲寄过去。

她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写着信。

虽然如今的时代互联网发达,各式通讯工具层出不穷,但温曦似乎还是中意写信这样的方式,寄雁传书、鱼传尺素,一笔一墨总关情。

落笔的当下,总会有一种心绪宁静、岁月安然的感觉。

郝玥推门进宿舍时,温曦恰好准备装信封。

“又在给你弟弟写信?”

“嗯。”温曦边折信纸边应声。

郝玥走上前,将手里提的一篮水果放在桌上。瞧见桌面上放了一张照片,她顺手拿起来,“这是什么……咦?”

听见她语气略带异样,温曦抬起头朝她手中望去,以为是照片怎么了。

郝玥盯着手里的照片,再抬眸看看温曦,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

温曦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曦,你确定这位‘弟弟’把你当姐姐吗?”郝玥忽然挑眉问道。

温曦不明所以。

郝玥再瞥了眼那张照片。

澄碧的天空下,火红的枫林中,蓝衫少年微微侧眸望向身边清丽的女生——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他眉宇间流露的柔意也难以掩盖。

瞧着她暧昧的表情,温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想到当时拍照的情景,她忍不住笑道:“你一天少追点狗血偶像剧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郝玥撇嘴。

照片清清楚楚在那儿,凭她这双纵横情场的火眼金睛,怎么会看错?

“你的情场就是言情小说和爱情偶像剧吧?”

温曦摇头,不理会她,将照片装进信封。

郝玥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余光瞥见桌上那篮水果,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指着水果,她道:“喏,刚刚在楼下碰到季卿白,他给的。”

温曦诧异了下,这才起身去看。

“他拿水果做什么?”

“说是家里亲戚从海南寄来的,分给大伙儿尝尝。”

郝玥拆开包装探眼瞧去,忍不住“啧啧”道:“都还挺贵的那种。”

说着,拿起一个莲雾,在手里掂了掂,笑嘻嘻盯着温曦:“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位季师兄是在借花献佛啊——”

温曦用手中的信封轻拍了下她的手,“别胡说。”

“诶,怎么是胡说?”郝玥换了一根芭蕉剥开吃,“怎么没见他送别人?整个心理系多少班,怎么师兄偏偏就送到了咱们这儿?”

“你怎么知道没给别人?”温曦掐了下她塞得鼓囊囊的脸颊,“你要是再乱八卦,下周我就不陪你去面试了。”

郝玥无语翻个白眼,只好抬手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待温曦换上鞋准备出门寄信,她还是在身后嘀咕了句,“反正季卿白那心思,狗都看得出来。”

诶,不对——

她拍拍脑门,怎么把自己比了狗!

***

温曦一入校没多久,就参加了青年志愿者公益社团。

每周末社团都会组织成员进行各种紧急情况下的救助知识培训,如心脏复苏按压、人工呼吸、重伤救护、灾后援助等等;每月还会组织一次前往敬老院或儿童福利院的公益帮扶。

他们的社长是季卿白的高中同学,当提到想邀请他给成员上一堂心理救治方面的课时,季卿白欣然同意。

人在遭遇困境或痛苦时,会产生一定的应激反应,因此,救助不单单是指生理或生活层面的帮助,还包括当事者心理和精神上的疏导与排解。

季卿白为人温煦亲和、谈吐博学风趣,即便是晦涩的心理学专业术语,他也能用浅显易懂的道理讲出来。

当讲到创伤后应激反应综合征时,他解释道这或许就像下馆子时吃到苍蝇,会让你产生想吐的生理反应,那是身体用排斥的方式告诉你:这只吃进去半截的苍蝇是不该进肚子的。

所以不要抗拒这种排斥,它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你的身体。

但吐出来后,就不能再依赖这种方式,因为次数多了它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真正应该做的,是正视这只苍蝇,毕竟高温消毒后的它也是高蛋白物质。

围坐一圈的同学们听到这儿,纷纷笑起来。

“这算不算祸兮福所倚?”有人说。

季卿白扶了扶镜框,温然一笑,“是这么个道理。”

一堂课交流得可谓别开生面、谈笑风生,结束后,社长勾着季卿白的肩,非要请他吃饭。

众人起哄让季师兄答应。

季卿白笑言那肯定要好好宰社长一顿。

欢呼声差点将房顶掀翻。

社长无奈摇头,说宰吧、宰吧,大不了下个月勒紧裤腰带。

于是一行人有说有笑往校外去。

青年志愿者公益社团的女生不算多,因为比起其他类型的社团,它算得上又苦又累,还没什么能展示自我的机会,因此很少有女生能坚持下来。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温曦,却没缺席过任何一次培训和活动。

见老同学的目光总瞟向前方那道纤瘦身影,社长拍拍他的肩,调侃道:“怎么着?这是铁树终于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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