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脚怎么了?”胡多贝凑过去,“把鞋脱了看看。”
乐枫把运动鞋一脱——她的脚踝肿得跟个萝卜似的,看着就疼。
顾如南蹲下去帮她检查了一下,他之前在学校运动会当过志愿者,加之他妈妈常年生病,他对常见病症有紧急救护的经验,抬头对许优说:“她好像骨折了。但是现在没有条件打石膏......”
许优无奈:“那也没办法了,先找几根木头固定一下吧。要不是她运气好走在后面,现在可不是只有骨折这么简单。”
于是,众人便去后院找了些柴火,权当支具,并各自撕了些身上的衣料,给乐枫绑腿。
既然弄清了吴浩子的死不是怪力乱神的因素,而是人为的,他们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一些。送乐枫回房后,便各自休整了。
胡多贝借口说自己裤子脏了,要去打水洗裤子,把顾如南拉着一块儿去了后院。
胡多贝蹲到水泵旁,一边压出水冲裤子,一边偷摸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因为吓尿不用去厕所,张凌云说了一句什么?”
“记得。”顾如南目不转睛,把皂角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往他裤子上扔,“他说‘你真幸运’。”
“是啊,他说我幸运。”胡多贝用力搓着裤子,搓出一些小白泡泡,“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他早就料到去厕所会有危险,却故意没有说出来——你不觉得他这个人挺阴的吗?我现在回想,简直毛骨悚然。”
顾如南盯着地面,不置可否。他脑子乱得很,他才十八岁,平时就和一群毛孩子在校园里玩,看谁再不爽也只会下课把人叫出来单挑,哪儿懂得人心的这些弯弯绕绕。
“该不会,这把刀就是张凌云偷偷去放的吧!他故意把我赶出房间,然后趁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去猪圈放刀,嫁祸给老夫妻。因为知道喝了粥会产生强烈尿意的,除了老夫妻两个熬粥的,还有本身喝了粥想上厕所的,就只有你、他和许优啊。你们仨见过我尿裤子。但许优和你共处一室,没法抽身去放刀,所以只可能是他!张凌云!他想制造一个借刀杀人的假象!”
“不会。”顾如南听完,笃定地摇头。
“怎么不会?你别把人都往好处想,我知道你是金蝉子转世。”
“不是。”顾如南淡道,“副本里不许自相残杀,我要再说几遍你才会记得?”
“哦,还真是。”胡多贝吐吐舌头,“算我想多了。”
“收起你的奇思妙想吧。”顾如南转身回了屋。
随着直播的进行,观众的数目越来越多,就连冷清的顾如南的直播间里,也有两位数的人在展开讨论了。
[这小弱鸡咋回事,圣父光芒万丈长啊,趁早退出游戏得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看看菜鸡作死多有意思,纯当搞笑片看了。]
[确实,张凌云的心机这么明显:作为一个老人,他应该可以猜测到副本会有哪些常见的套路,但他却故意不提醒其他新人,以此排挤走人类同伴。顾如南这都推不出来不应该。]
[张凌云老阴B]
[有心机怎么了?厕所有问题推不出来是吴浩子自己的问题,张凌云有什么义务告知他呢?又不是观世音菩萨转世?难道老人还得挨个帮扶新人吗?我不觉得张凌云有过错。]
[我也觉得,张凌云的做法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他顶多是没有救人罢了,和杀人有本质的区别]
明明是顾如南的直播间,观众却全都讨论起了其他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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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优所料,除开厨房门上早就放置好的那把菜刀引起的意外,直到第二天早晨日上三竿,包子铺的夫妻俩才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敲门叫大家去吃早餐。
剩下的五个人围坐在桌边,面色难看到一个极点。尤其是侥幸活下来的胡多贝和骨折了的乐枫,一看见张凌云就咬牙切齿,恨意差点就掩藏不住。
乐枫不比胡多贝傻,事实是怎么样,她回去一复盘就全部清楚了,自然不会放过张凌云。
看着热乎乎的肉包,他们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一点食欲都不敢有。有了向玲和夏徽的教训,他们怎么可能还敢吃早饭......
他们无比地清楚,现在盛放在自己眼前的大白面包子里,包着的可是昨夜惨死的同伴的血肉。
那样鲜活、讲究的两个人,今天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想到这一点,胡多贝望着餐具干呕了一声,差点就吐了出来。
顾如南坐在他旁边,伸手顺了顺他的背,自己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怎么,是嫌弃阿嬷的包子不好吃吗?”老妇人慈祥的脸陡然变得无比阴森,握着筷子的手长出了黑色的长指甲,呵呵笑着看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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