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便也成了吟晴这些日子里言语最多的一次。
说罢,江吟晴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只是与季七一颔首,不等她做出任何回答,如这些日子每一天离开时一样,转身就离开了幽林。只不过,季七看着她消失在幽林的背影,莫名觉得步履有些匆忙…
季七张了张嘴,人都走远了,她也只是握着琴弦望着吟晴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任凭心绪管理渐渐失控。
本想继续收集一些皎树丝的季七,随后也随着那倩影消失的方向离开了幽林。
佳人明明已经离开了好久,季七却觉得鼻息始终能嗅到她衣袂飘散而来的那种清雅淡香。
她的幽香已经沉淀到了心底,让季七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愈发难平,毁了毁了,吃了几天树皮,她没有感情的“假心脏”彻底坏掉了!
回到房间,季七就大被蒙过头,直接关了自己的神识,企图以睡个好觉来弥补心脏的“短路”,就不知同样心起涟漪的佳人今夜是否也难以入眠了呢?
……
有了吟晴赠的霜落琴弦,阻挡在季七面前的几座关于制弦的大山就迎刃而解了。弦胶的成分有了范本可供季七进行详细分析,浓淡配比自然不在话下。
丝线的数目也有了最完美的参考。即便蚕丝和树丝有着粗细的区别,制弦的丝数也会随之做出稍微调整,但是手握最完美的典范,季七随时可以将自己做出来的弦进行最完美的校准试音。
季七自然不会辜负吟晴的美意,翌日就将她的一干制弦工具,以及她自己在这些天琢磨出来的一些新工具都扛去了桃源后山。
彼时吟晴已至,霜落弦断,石台上今日换成了另一张琴,虽然琴弦并不像霜落那般特别了,但只看琴身的雕纹木制,便可知此琴也绝非凡物。
江吟晴看着那些被季七一一陈列在眼前,还有些渗水的工具,又看了一眼季七身上不沾一丝水汽的干衣,这…自然不可能与天生的力气有关了吧。
季七却和昨夜一样,并未点破,也没有多言追究:“听闻,从潇湘心湖上层东南面的廊桥缺口外,墙上藤蔓之中有一个机关,打开便可通向桃源后山。”这可是云水潇湘几乎没人知道的秘密呢,江吟晴随口便与季七说了。
吟晴轻叹一声摇摇头:“不过,你大抵…无法来到上层吧。”要从底层来后山,便只能走水路,那么她…到底又是如何做到闭气那么长的时间也不被廊桥上守卫弟子看见的呢?
季七的“实力”似乎太过神秘,吟晴只是稍微一想,就在内心生出无数关于她的疑问,以她们此时的熟识程度,又教她开不了口询问,只能将这一个个小问题憋闷在心里。
季七一听吟晴随口就将这种类似宗门绝密的事情告诉自己了!也多少察觉人家的疑惑,不等吟晴问,她便坦然道:“就从水路来也无妨,不瞒吟晴,我这人…生来,就与一般人不同。除了力大之外,我屏息时间也比普通人长,甚至…我的体温也可以变化、任我操控。”
季七虽然并未点明自己“非人”的身份,却也算是对吟晴毫无保留的坦白,将吟晴心里一连冒出来的所有问题都给解答了一遍。丝毫不怕自己被人捉去研究的样子。她们二人知音这些时日…虽无过分熟络的交情,却像是熟识已久的旧友,对方早已有了信任的基础。
季七摆好了制弦的工具,又将自己小心藏在怀里收纳好、不至于进水的弦胶取出来放到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吟晴,玩笑般道:“不过吟晴不要害怕,虽然听起来像,但我不、不是怪物。”
“怪物”两字,无意间被季七提及,却好像无情的魔咒一般,瞬间击穿了尘封的记忆,让江吟晴脑海之中顿时充满了血色,回到那个冰霜和血腥味扑面而来的可怕噩梦之中,她眼中浮现出浓烈的迷惘:“是…是怪物又如何?”
季七一听她语气不对,皱眉迎上吟晴的目光,却见她眼中是她那一双明眸平日里绝不会有的迷茫和空洞。她似乎对“怪物”这两个字格外敏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触到了人家心里的某些界限。
季七连忙又道:“或、或者…你、你也可以把我称作那个。反正,不是人就对了。”却小心避开了“怪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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