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了一刀,和这两个时辰,就少了八十万,心中也是郁闷。

抄起酒坛子,示意薛常音喝酒。

“贤弟呀!为兄这忙是真帮不了。对不住了!”

说罢,就对着那酒坛子猛灌了一口。

薛常音也不举盏,

“那将军可是方便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这……”

“其实某与他交情颇深,远胜于我那些手下。

本来是想送佛送到西的。

但此时将军为难,莫不如带出来,给咱祝祝酒兴。”

张皋略略思索,点了下头:

“也好,只是为兄有言在先。莫要动手,万一打出个好歹,宋公那里,为兄可不好交代!”

“将军放心!君子动口不动手。”

忽然见到门帘掀起,几个兵士抬着酒坛,进了帐中。

高幸借机起身:

“既然二位,已化干戈为币帛,小僧也不敢打扰雅兴。这便出去与那亡人超度,也好化些戾气,为将军消灾谋福。”

说罢,合十起身,就要出去。

哪想被薛常音一把拉住。

“法师,区区几个毛贼,哪配让大德高僧前去坐经。再说,张将军乃豁硕之人,难得有机会把酒言欢,怎能错过?”

刚要言语推脱。

又听张皋说道:

“行伍中人粗鄙,怕是入不得高幸寺主法眼那!”

高幸心想,怎么都要留我?

虽是不解,但此时也不好走脱了。

赶忙回道:“若二位,不嫌小僧坏了酒兴,自当温酒盈壶。

只是师兄交代我与亡人超度,寺中同伽,尚在等候。尤其几个医方院来的,想也能治些寻常伤病。还有给将军也备了些薄礼。”

“陈皓!”

“在!”只见一位健壮挺拔的军校进了帐内。

“带几位法师,先去给咱今早折了的兄弟唱经。回头再去超度那些首级。

让新来的‘检校病儿’①,去接高僧找孙医师去。都是杏林妙手,自能受教。”

“是!”说罢,这军校大步流星出了帐去。

张皋赶忙起身,与高幸致礼。

“法师真是太见外了,卑职分内之事,怎劳贵寺这般辛苦!”

“张将军为本寺解忧,受之不过。”

无奈寒暄了两句之后,又坐回了原位。

待那几个几个士卒,把酒坛子上,盖着官印的红泥,掀开之时。

一股辛香之气,遍及全场。

见那酒色杂糅,浑然如绿衣琥珀,当真好似琼浆玉液。

“好酒!”

张皋显然是个懂酒的。

大唐德宗之后,酒属官榷,民间不得私釀,反倒少了不少灵性。

薛常音道这“马奶葡萄”的酿法,已经传了有上百年了。

这十坛乃是官釀中的精品,封着红泥,那是能进宫的。

张皋这一听,更是两眼冒光。

未及分壶温烫,一盏便舀进了口里,面色畅然,称赞不止。

待那几个军士,含着口水出了帐门,张皋已经连舀了三碗了。脸上已经泛出了红光,随后长喘了一口气。

“啊——当真佳酿!”

话音刚落,只见门帘再次被掀起。

一个披头散发,双手反绑的人被扔了进来。

待那人一抬头,

好一双浓眉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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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①“检校病儿官”:《卫公兵法》中记载唐代军营里,在医师领导下,检查卫生疾病,救治伤员的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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