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右肩口出,撕裂般的疼痛。

还未及多想,眼前一道冷光,又朝自己冲刺而来!

时溥已是不及躲闪,右腕一翻,用刀护住胸口。

“叮”的一声细响。

一支银头短槊,稳稳的点在刀面之上。

四目相对,各是一愣。

刹那间,时溥连人带甲两百斤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只在农田里滚了三四滚,方才停住。

“诶!?”

那人疑了一声,又道:

“叔父,这人功夫很好!”

只听李罕之喊到:

“你莫管他!先料理这几个!”

时溥躺在地上,抬头朝前看去。

见院墙两角处,不停的有人跳出来。目测也有十几个了。

围了个半圆,把自己那几个卫士,都逼在了个中间。

刚才腿上中箭的那个伤号,正躺在地上,左一个鲤鱼打挺,又一个兔子蹬鹰,不停地翻滚躲刀。

时溥刚才把大部分人都派出去放火,身边只留了六个,还有一个伤员。

现在被人钻了个空子,以少打多,眼见的敌不住。

瞬间就被李罕之砍倒了一个。

眼见情势如此危急,时溥却不怒反喜。侧脸看了看,趴在旁边,躲在粟子杆后面邓季筠,低语一了声:

“请!”

邓季筠微微点头回礼,翻身飒然而起。

一敲腰间铜锣。

“当,当,当!”

三声过后,农田里前前后后,呼呼啦啦,站起来四十余人。

各执手中枪棒刀剑,一股脑的冲了过去。

虽然没有什么次序,但是喊杀大振,个个争先,气势颇高。

李罕之刚要给那地上活蹦乱跳之人,补上一刀。

忽听背后杀声大起,回头一望,见黑暗之中,竟冲出这许多人,自知大事不妙,连忙高喊:

“打不过,快走!”

……

但这一个“走”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十几个人,跳墙出来。

这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有一人在底下撑着,矫健者两步就上的去。

但若是一人单爬,八尺多高的墙面,爬上去还真得费点功夫。

关键是,敌人只在二十步开外,又谁愿意垫在底下呢?

这十几人只能慌慌忙忙,朝两侧的巷子中跑去。

但乡里之中,不见街道。屋舍比邻而建,巷子大都十分窄小。

一时走的人多,自然拥塞。

不幸走在后面的人,那就只有成了刀下鬼的份。

追杀逃敌,无论何时都是一件快事!

邓季筠带人在后面一路砍杀。先是把几个没挤进巷子里的人,就地剁了。

众人一齐出手,只好似砍瓜切菜一般。

又带头冲进巷子里,摘下身后一条牛角短弓,边跑边射。

一直追到火光照不到的暗黑之处,才肯收手。还不忘朝那黑洞洞的地方,又恶狠狠的射了几发!方才罢休。

回过头来,叫自己的不良人的兄弟,把躺在地上的人头,全都割了。

首级一并扔进箩筐里,低头一数,整整十级。身边诸人个个面有喜色。

邓季筠随后又去询问时溥的伤势。

时溥刚才那一下虽然伤的不轻,但少年人好强,依旧装作无事一般。

两人重新整顿人手。

四个穿甲的武士,手持长牌,并肩走中央驿路,为众人开道。

大队人马,前排持弓箭,后排持刀矛,紧随其后。

之前分出去那两队,各又添了几人,在左右继续放火。

三路人马与火势齐头并进,借着东风,大张旗鼓的扫荡开来。

邓季筠,跟在长牌武士身后。

一边走,一边敲锣,还一边高声唱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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