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弯下身去,把两脚上的绑腿重新扎了个紧。背起包袱夺门而出。包袱里藏着一柄短刀。
虽然县城里腰间挎刀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他这农夫的扮相,倒不合适。
十三四岁的少年,向来心思机敏。尽管此时事急,但依旧绕了两里路,才开始往山上走。
这山中的小路,他已经了然于胸。尽是挑些崎岖难行的,连走带爬上了山去。
到了能看见山前道场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四下张望,看那山门前,浓烟滚滚。
心中暗叫:
坏了!还真是这道场出了事。这都两个时辰了,怕是都烧没了吧。
不过这烟雾着实障眼,看不清里面的高塔还在不在。
皇藏寺院坐北朝南。
他此时大约在寺的西南。
见这山门前,西面,南面,烟雾都重。只有东面,瞅着稀薄了些许。
心想绕到寺后面,距离太远。
索性往东又走了五十步,爬到棵歪脖子树上,倒是正好视线没有阻碍。
再往里面一看,
唉?
奇了怪了,这帮和尚烧什么呢?
这里面的和尚,乱而有序。
七八个人僧人,看着一个火堆。人人手里一个火棍,竟还有往里添着干柴和马粪的。
这几个火堆,在道场外面绕了大半圈。难怪外面瞅着的全是烟。
再看中间那处高塔,别说烧了。一点火苗都没有。
四圈还都摆满了水桶。显然是防范的紧。
小符越想越是不对。
这哪里是失火!
明明就是纵火!
他庙里可是有什么烧秽物的规矩?可这又不是什么日子?
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只是心里愈加忐忑,惴惴不安。
煌煌之中,忽见视线的左下角一点闪光。
顺势望去,直见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定睛再看,竟然是个黑壮和尚朝自己这棵树摸了过来。
要不是那人头顶反了些微光,现在早就被堵到树上了。
此刻恍然大悟,自己这是上了套了。
连忙飞身一跃,跳下树来拔腿就走。
那黑和尚望山,一声爆喝:
“哪里去!”
手中八尺长棍,抡的的浑圆,风驰电掣一般,便向小符腿上扫去。
那小符逃生心切,不肯失了速度。双腿点地,向前飞身跃起。
正在这腾空无法躲避之时,
“啪嚓!”一声。
一块势大力沉的石头,不知从何处飞来,硬生生的砸在了自己的肋部。
落地之时,憋的那口气,死活提不上来,一个趔趄就倒了下去。
只听一个憨嗡嗡的声音,大喊:
“师兄,就是他!”
望山未有丝毫懈怠,大步流星,棒过头顶。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
小符连忙团身打了个滚,向斜后侧,翻身而去。
这棒头触地之时,棒尖立时寸寸碎裂,更震起草灰尘土无数。
小符虽是躲了过去,但仍心有余悸。此时已是站不起身来,只得歪靠在一棵树下。
当拔出刀来的时候,眼见周围,又上来了四五个人……
片刻之后,一个满脸血污,口中塞布,蓬头垢面的少年。就被五花大绑的抬到了高幸,和薛常音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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