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要去哪?”洪长安面色阴沉的望着已经收拾好行囊的陈鞍定,连日来的大败让他认清了一个现实,自己确实不是打仗的料,有些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只可惜,若是他早些认清楚这一点,也不至于几十万大军就被孙启正追杀的丢盔卸甲,眼下军心浮动,不少人对他的不满已经体现而出,这让洪长安极为头疼。
“既然洪盟主容不下老夫,那我何必留在这里自讨苦吃?”陈鞍定不紧不慢的说道,既是陈述一件事实,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他这位北魏的齐王可不是纸糊的,再怎么说联军中,北魏士卒也有十万之众,再加上他一直在后方筹划粮草,无论有没有被南宫星骚扰粮道,粮食都能平平安安的运到前线,这就是他的本事。
比起其他人,陈鞍定是有才华的,只是他和怀青玉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怀青玉做明面上的将军。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是没有脾气的,相反陈鞍定脾气很大,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要求所有人不准质疑他的决定,也不准议论他做的对与不对。
这也是他和洪长安的矛盾点,洪长安信不过除洪全道以外的所有人,倘若陈鞍定只是要走部分指挥权,他也就认了,可陈鞍定要的是全部的指挥权,这就是洪长安万难接受的了。
“齐王殿下,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也有一个要求!”洪长安沉吟片刻,随后准备作出妥协。
陈鞍定这才坐了下来,等待着下文。洪长安叹了口气,眼神颇为不舍的说道:“从今日起,前线的指挥全权交付与你,但是我需要做监军,平常可以不参与任何决策,但是我需要把握我们进攻的方略。”
这是洪长安做出的妥协,陈鞍定虽然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考虑到洪长安的性格,也只好微微颔首:“那便就这样吧!”
洪长安闻言松了口气,这才笑眯眯的说道:“那齐王殿下,眼下我们如此情况,要不要重新调整战略,稳定军心一番?”
“军心是一定要稳的,但是战略不需要换,洪盟主你真的以为,孙启正如此行为是出于对淮云浅的忠诚?”陈鞍定的话颇具深意。
洪长安闻言一怔,看到他不解的模样,陈鞍定内心叹息,跟着如此之人,他们又怎么能成功呢?失去了天道加持,洪长安的愚蠢一览无遗。
“降将一向是不受待见的,孙启正很清楚这件事,所以他决定要掀翻我们,就是为了打出他的名声,告诉世人他并不是无能之人!”陈鞍定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孙启正此举的第一层意思。
洪长安恍然大悟,只是想到自己被孙启正追杀几十里,脸庞还是有些不甘之色,陈鞍定瞥了他一眼,摇头说道:“洪盟主,恕我直言,倘若连这般容人之心都不存有,那天下才子,又有多少人愿意投奔与伱呢?”
陈鞍定的话宛如醍醐灌顶浇醒了洪长安,他脸上带着惭愧之色,赫然站起身朝陈鞍定行了一礼:“齐王殿下有容人之心,老夫自然也不能自甘其弱,只是不知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
“第一自然要稳定军心,粮食绝对不能出现缺口,否则士卒们会造反的!”陈鞍定眼中闪过失望之色,显然这样的队友让他觉得前途堪忧。
“第二便是派出使者再与孙启正接触,务必要让他放下武器,倒戈来降!”陈鞍定的话让洪长安直点头,只是对于第二条他有些犹豫。
“眼下戎狄人已经在北方造起势来,我们如此不慌不忙,他们会不会……”洪长安知晓真正让南宫星他们忌惮的还是戎狄大军南下一事,只要有戎狄百万大军压境北境,南宫星手中就没有足够的兵力。
“盟主如此患得患失,可曾想过我们的战略为何?不就是与戎狄打通北方通道?我们劝降成功,戎狄也能少些损失,你觉得以铁铮的精明,这种简单的事情他看不明白吗?”陈鞍定语气颇为不耐。
洪长安踱步想了想,随后猛的点头,思虑再多症结也就越多,一切就按照陈鞍定的部署去做。
而另一边的孙启正看到眼前的劝降信后,还未拆开便说道:“看来我也是帮了一个忙,让陈鞍定那家伙独当一面做了大将。”
“陈鞍定从未带过兵,洪长安信得过他?”顾攸之微微皱眉,在他印象里这位北魏的齐王殿下,一生的爱好似乎就是下棋。
“你太小看陈鞍定了!”薛勇坐在一旁叹了口气,在场中真正与陈鞍定同时代的也只有他与孙启正二人,恰好二人也是最了解陈鞍定的人。
“陈鞍定昔日作为齐王时,他不是不知兵,而是朝局需要他不知,他才故意摆出那副架势,试想,假如他真的不知兵,这些年又如何在严密把控的北境组织起如此一支庞大的人马?”孙启正的话语中交织着诸多消息。
在他眼中,陈鞍定的才情只是一部分,他让人敬佩的地方在于他的识时务,他可以为了生存下来与景国人媾和,也可以为了复仇与仇人站在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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