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一来,本就处境艰难的松州城,怕是就要难上加难。
上至官吏下至百姓,众志成城的抗敌,这才算最好。
否则其中无论何方势力有了间隙,都有可能使松州城危在旦夕。
“人来了。”
这么快?
赵隶闻声转过头,只见身上还穿着便服的孙刺史,正一脸震惊的看向他。
“真……真是国舅爷来了。”
孙刺史面露惊喜的匆匆进来,“下官松州刺史孙德行,拜见国舅爷。”
吕泰早早关上房门,隔绝外间杂乱耳目。
“孙大人坐。”
赵隶笑呵呵伸臂一请,安若上前。
孙德行面色红润的坐下,兴奋的诉说起来。
说的都是赵隶走后,他如何如何施政,如何如何改过自新。
他也不出声打断,就这么笑吟吟的听着。
“唉,说起来陛下还降旨嘉奖,着实心中有愧啊。他人不知,可下官心中怎不明白?这都是国舅爷教导有功,才使得下官洗心革面。”
孙德行叹气道:“想当初,国舅您不因下官龌龊而责罚,反而悉心调教,给了下官重新做官的机会。每每想到此,下官便夙夜难寐,觉得若是不干出一番政绩来,着实对不起国舅您如此苦心。”
说着他突地想起什么,“对了,您这次微服而来,可是……”
点点头,“确有差事。”
说着,赵隶示意吕泰将圣旨印玺,一一摆在桌案之上。
孙德行刚想起身行礼,就被赵隶制止。
在其示意下,胆颤心惊的打开桌面圣旨一瞧,刚刚还喜不自胜的心情,霎时跌落谷底。
“这……”
“方春阳怕是要反了。”
赵隶平静开口,“陛下命我前来,统南地官军严加防范。松州之地要,孙大人当心知肚明,若一旦战起,这里是要扛起大梁来的。我此前已走遍剑南、江南二道各地的都督府与军府。
但闻我帅令,顷刻间便有数万将士从各地而来。”
没有说北边顾淮直的事,也没有说着数万大军是个什么样,他在尽力不让这孙德行觉得惶恐。
可即使这样,孙德行捧着黄绢的手,仍是颤抖个不停。
心中一叹,赵隶起身来至他身后,伸手轻轻按在他肩膀上,“孙大人,我之所以开诚布公的与你讲明,其一乃是因为你为松州刺史,这事你必须知道。其二则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担起这份担子来。
在地方上做一番政绩是不够的,若想进长安,想在六部谋个侍郎之类的实权位置,还得再拼一把。”
孙德行抬起头,带着一丝希冀询问,“方春阳欲反,会不是消息有误,是假的?”
“那是最好的结果。若真如此,就权当我们白忙活一场吧。”
缓缓将圣旨放在桌上,孙德行低下头沙哑道:“国舅爷,下官辗转数地,在南地当过七州刺史。下官不傻,南地军府是个什么样子我心知肚明。
就当方春阳真要反,那您能不能给下官一句话,关内会派军南下吗?”
果然,这位孙大人还是从此间种种,猜到了一些。
“北地……也不安宁。”
换言之,关内卫军恐不能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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