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事毕,待到赵隶一行再次来到松州城时,天气已然转凉。

重走在松州城街道上,赵隶一时间只觉得唏嘘不已。

“一来到这,就又想起当初北归的时候。还记得初见十三叔时,那威风霸气的模样,着实让人心颤啊。”

“当时还想着,老天哪里生得如此大汉,那般大的长刀,叫嚷如雷好似霸王转世似的。”

说着赵隶转过头,笑吟吟道:“十三……嗯?十三叔人呢?”

“拍马屁也不看看人在不在。”

景陌雪翻个白眼,嘟囔道:“一进城就不见人影,鬼知道去了哪。”

‘这不知羞的狗东西……’

赵隶嘴角微微抽搐,转过身继续闲逛。

不同上次,这次再来松州城,他却是发现了些许不同。

行人往来面多带笑,街巷口尾亦是不见聚众乞儿。

正细细观察着,忽见前头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掉落一只荷包。

这男子也不曾察觉,依旧往前走。

而另一名衣衫稍显破旧的少年却是迅速弯腰拾起,快步追上。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互相道谢致意。

“此地之民,到有向善之心。”

吕泰轻声开口。

赵隶亦是点点头。

一地风气如何,同本地父母官如何行事是离不了干系的。

官贪喜乐,周遭有求于他的人也就会投其所好,正所谓上行下效,久而久之自然就蔓延至百姓中。

同样的,若是官明公义,同样能把这公正良善的风气蔓延开来。

脚步不快不慢,转过几条街巷,一挂着济善堂匾额的门堂就映入眼帘。

左外立着一块木牌,上写着:白粥稀饭,一日一舍。

不少年岁不大的孩提在其中跑跑闹闹,尽是欢声笑语。

“自您回长安后,朝廷确有旨意传至此地。陛下亲自嘉奖此事,还点了这松州刺史与青竹县令的名字。”

吕泰眯眼道:“能让陛下下旨点名嘉奖,此二人势必前程无量。这事更是民望政绩,就算有朝一日此二人离任松州,后继官吏也绝不敢改济善之政。

沿途还听说,不少地方官吏都开始争相效仿。

这般安民之举若细论起来,应当皆是国舅之功。”

“这孙大人办的不错,没糊弄事。”

赵隶点点头,站在街对面又细看了好一会,才转头看向一家酒楼,“若如此,到不必藏着掖着了。我去楼上坐坐,你去请他过来。切记,万不可惊动任何人,最好找到能单独见面的时候去请他。”

“喏。”

吕泰离开,赵隶一行当即便进了这家酒楼。

进了二楼包厢,赵隶独自站在临街窗前,看着街面上的过往行人,面露沉思。

一旦开战,松州城势必为首冲之要地,那时候这城内的百姓,怕是就没此刻安逸笑脸了。

至于这松州刺史……

此人心智坚定与否,将直接关系城池稳固。

他固然可以派人留其身边,威胁逼迫他不得不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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