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年赋税结余才有多少,他一张嘴就要五十万两,简直不当人子。”
苏城翻看着奏折,笑了起来:
“人不是还提了另外一个法子,免去三年的赋税,只需朝廷拨款十万两,三年后他就敢保证让丝绸之路重新打通。”
朱祁玉冷笑一声:
“他倒是打的好主意,三年之后,最多还有半年,自于阗而起的道轨就通到了西安,两日夜就能从西域到西安,如此沟通西北边陲与中央的道路就打通了。”
“到时候,东西货物不绝,丝绸之路稳固,能给南疆之地创造多少税收,就算不用他这个巡抚,也能让西域繁华起来。”
苏城点了点头:
“西域繁华,还是要靠商路,驻军更是重要,若是不能弹压当地的马匪、头人,这驻军就无法保障商路畅通。”
“还是要强军,将西域大军练成强军,贵精不贵多,如此既能凸显我明军的强大,也能让西域本地人树立大明强大的理念,有利统治。”
朱祁玉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我读唐史,读资治通鉴,才知晓唐之强大,苏城你说的对,有唐一代,在西域驻军不超过两万,却牢牢弹压了西域百族。”
“后来关内暴乱,朝廷抽掉边军入关平叛,这才有了西域渐渐乱起的事儿,若是关内稳固,又怎么会给西域百族机会。”
苏城起身: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吩咐那些个兵丁回去之后,编练强军,兵部会给他们最好的军器跟足够多的军饷支撑。”
朱祁玉笑骂苏城: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成,最好的军饷,若是他们够强,朕不吝啬给他们与朕的御林军一样的待遇。”
苏城哈哈笑着:
“既然陛下答应了,那可不能反悔。”
朱祁玉拍着大腿:
“朕就算反悔了,你苏城还会没法子再从朕这儿把东西要回去。”
说到这儿,朱祁玉叹了口气:
“苏城,朕多谢你听我这一番絮叨,还想着用军国大事来开解我,军中之事,你跟于谦决定了之后,上个折子就可以了。”
苏城点了点头。
朱祁玉又提醒了他一句:
“那个叫陈钺的,是江南陈家的人,陈家将他逐出家族,是存了狡兔三窟的心思,你要小心,不要在西域再形成一个新的大族。”
苏城应了,这才退了出来。
到了宫门口,苏城见到了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卢忠,见到苏城,卢忠激动的差点儿给苏城跪下:
“我的爷啊,您终于是出来了,王爷,求您救救我吧。”
苏城笑着问了:
“出了何事,竟然让您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害怕成这样?”
卢忠脸色难看,把事情说了一遍,却是西域来的兵丁,上街游玩的时候,因为言语不通,在当街惹了一位伯府世子,两方闹将起来,伯府世子被打断了腿。
现在人已经到了顺天府衙门。
卢忠一脸的苦色:
“兵丁们被捆了,您府上为他们引路的一个小厮,也被捆了。”
苏城眉头微皱:
“这些个兵虽然有些脾气,但是这是天子脚下,大明皇城,他们可没胆子在这儿动手,打断一个伯府世子的腿。”
卢忠知道瞒不过苏城,只得小心解释了:
“还不是那个世子纨绔,看上了一位小娘,那小娘不从,喊了救命,闹将起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苏城吩咐任遥:
“你去,拿我的牌子,把人先保出来。”
任遥拿了苏城的腰牌就要走,苏城想到什么,问了卢忠:
“是那个伯府的?”
卢忠急忙回答了:
“是保定伯梁珤府上。”
苏城眉头一皱,吩咐旁边的巴图:
“巴图你去吧,吃着我的牌子,务必要把姿态高一些,桀骜不驯一些,瞧不起那些人一些,一定要把人给我完好的带出来。”
巴图有些担忧:
“俺官小,怕他们不听俺的。”
捏着牌子,巴图手足无措,颇有些脸红。
苏城哈哈笑了起来:
“张勇,把亲卫们都派给巴图,若是顺天府敢不给,那就把顺天府的门给我拆了,若是保定伯府敢阻拦,那就把保定伯府的人打了。”
“若是有人敢动刀,那就砍了他们的手爪子。”
卢忠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城的背影,一脸懵逼,王爷往日里不是最好说话的吗,驭下也是极严,怎么今儿反倒是自己要混闹了。
这样一闹,明儿满京城都该说宁王府欺辱保定伯府,就因为一个小娘,两方闹的不可开交,王府的人还把伯府世子的腿给打断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局促的巴图,语气落寞的催促了:
“巴图将军,走吧,顺天府内还闹腾着呢。”
卢忠颇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就跟顺天府尹有亲戚了,早知道就不娶这个小老婆了,扶弟魔不能要啊。
巴图深吸一口气,手臂一挥,一众亲兵们就跟上了。
顺天府内,府尹愁眉苦脸的坐在主位上,下面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是跪在地上,被捆绑着的一众兵丁,围着中间的一个小厮。
另外一拨则是保定伯府的世子梁传为首,十几个保定伯府的家丁,围着腿上裹了厚厚纱布的梁传。
卢忠踏进衙门正堂,就看到便宜小舅子看了过来,一脸希冀。
想着王爷的交代,卢忠颇是忧愁,王爷要打保定伯府的脸面,自己这便宜小舅子只能跟着一块挨了。
“谁是保定伯府的世子?”
如擂鼓般的嗓门陡然在旁边炸响,吓了卢忠一跳,他看了巴图一眼,心道这家伙怪不得能在王爷身边为亲卫,单凭这嗓门,就一定是个好兵。
梁传正是有气的时候,他转头看到身高体胖的巴图,心中就畏惧了半分,不过被身边的狗腿子们一嚷嚷,胆气又足了。
“老子就是梁传,你是哪个?”
巴图将手里的腰牌向梁传一晃:
“我家王爷有命,让我把人全乎的带走,不能有半分不对。”
梁传勃然大怒,打了老子一顿,腿都差点儿给打断,还想要全乎儿走,这是有多不把我保定伯府放在眼里啊。
要知道,我爹可是刚刚平叛归来啊!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梁传长身而起,一下跳到了板凳上面,手指指着巴图,开口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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