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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天算是林以鹿高中阶段最有意义的一天。

YAT系列是国际机器人竞赛,是近几年才有的,涵盖各年龄段,分为三个难度梯度,满足不同层次需求。YAT.IQ专门面向高中组,学生们在科技老师的指导下为机器人进行设计、搭建、编程等。

YAT.IQ每年四月都会发起一次比赛,由国内高等学府以竞赛的形式发起,初始的资格赛,技能挑战赛,淘汰赛都很磨人。

学校科技组从高一入学就开始陪练挑选新成员,数学不好物理不好的都没有竞选资格,入选之后还要通过层层淘汰试才能留下来。

科技队由九人组建,六人是固定参赛选手,剩余三位有两位是紧急替补选手,还有一位便是负责科技队大大小小事务的经理,经理是队里最闲的,平时就负责记录他们的学习数据,给他们送送营养餐。

到比赛那天,经理什么都不用做,在台下跟老师喊几句加油,拍拍照、录录像,记录比赛的全过程。

比赛模式是电脑随机抽签,抽到哪队跟哪队对赛,就哪队跟哪队比赛,不能挑选,最后胜出的队伍继续抽签比赛,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

比赛一共三天,林以鹿是在比赛最后一天下午才遇见靳博屹他们队的。

他们两队是得分最高的胜出队伍,比赛三点半开始,两点前两队老师就带队入场了,坐在不同的休息区讨论战略,讨论完了就让他们在附近自由活动,放松放松,听到广播就要马上回来。

那时比赛就是在京大举行的,林以鹿小时候跟林宥绅来过京大几次,科技园旁边是樱花园,她跟着地图找到樱花园,樱花园里有棵樱花树是她妈妈亲手栽的,树身一直绑着祈福红绳。

那会儿林宥绅不让她学这个,也不认为她能够做得好,要求她跟她妈妈一样学音乐,将来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家。

高一开学前他们父女俩吵了一大架,她说她不喜欢音乐,也不想成为一名音乐家。

归根结底,她不是谁的影子,也不会成为谁的影子,她是独立的个体,有自主思想。

也不只是妈妈一个人的孩子,她也是爸爸的孩子。

林宥绅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心灰意冷的同时对她放手,不逼她学音乐,不再像以前那样管束她、罚她,彻底的对她冷处理,对她的爱越来越少了,陌生疏离中夹杂了丁点儿的亲情。

林以鹿其实不是不喜欢音乐,而是对音乐的喜爱没有对物理、对科研那么的热烈而经久。

她随爸爸多些。

“喂。”

身后传来一道懒散又有点拽的声音。

林以鹿回头。

樱花瓣随风的轨迹飘落,留恋似的在半空打着转儿。

少年沐浴在飘散的樱花花瓣中,双手抄在兜里,五官深刻隽秀,桃花眼清澈而干净,眼梢有条淡淡的弧度挂着,阴柔又风流,望着一个人时总是无端端透出股危险,好像会放电。

他的身后是春日暖阳,白色的圆领卫衣队服随风轻微鼓动着,勾出清瘦挺拔的骨架,林以鹿轻一挑眉,视线落在他挂脖上的参赛证——

上京一中。

科技队队长,靳博屹。

林以鹿心里揣着一股子永不服输的劲儿,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来挑衅的,她下意识挺直腰杆,语气礼貌:“有什么事吗?”

“你是北礼国际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林以鹿不答反问:“你是上京一中的?”

“嗯。”靳博屹眼里含着笑,干净磁沉地嗓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嚣张:“你是小经理?”

林以鹿参赛证在口袋里,他应该是不知道她是副队长,但是他为什么会认为她是小经理?

“请说出你判断的依据。”

“你看起来学习不好。”靳博屹很直接地说。

“…???”

林以鹿生平第一次被人说学习不好,她是脑门上刻着‘我学习不好’这五个字还是咋的?

经理虽然没有成绩要求线,但平常跟着他们这些理科生混,学习成绩怎么都不会差。

她怀疑他变相说她笨,然后刺激她在比赛上出岔子。

这心机男!

“你看起来…”林以鹿上下打量他,勾唇笑了笑,弯起来的眉眼娇俏动人:“很渣。”

也很风流。

对方也不谦虚,“你眼光挺好。 ”

“…谢谢?”

你眼光挺差的。

科技老师在广播响起的前五分钟打电话过来找人了,林以鹿接起电话,从他的身侧走过,故意把自己的参赛证拿出来戴上,嘴角的笑张扬溢开。

靳博屹看到了她参赛证上的信息,轻挑起一边的眉毛,散漫又无畏地笑了起来,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朝比赛中心去。

比赛正式开始双方科技队的老师带领队伍去赛场区,先是双方科技队老师握手自我介绍,再是队员们一一握手互相介绍。

靳博屹跟北礼国际高中科技队握手介绍往后看向林以鹿,伸手,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

“你好,上京一中科技队队长靳博屹。”

“你好,北礼国际高中科技队副队长林以鹿。”

林以鹿按比赛上的规矩来,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

那场比赛获得总冠军的是北礼国际高中科技队。

获奖的队员都分发又一枚金牌,林以鹿她拿回去送给了林宥绅,也是那天,一直冷着张脸的爸爸对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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